聽了傅司暮的一再解釋,蘇歡卻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她有些無措地端起了身前的熱咖啡,抿緊了嘴唇低垂下眉眼喝了一口。
傅司暮見她低下頭的動作,蘇歡欲語還休的樣子讓他心裏有些發癢,有那麼一瞬間他眨了一下眼睛,右手忍不住想要伸出來隔著一張飯桌去觸碰蘇歡的臉龐。
然而事實上,傅司暮不但是這麼想了,而且也準備這麼去做,他難得的好心情。
就在這時,蘇歡雙手緊握著咖啡的杯子,視線隨著垂下的眼眸緊緊盯著咖啡的表層騰起些許的熱氣。
映照在咖啡上麵蘇歡的那雙眼眸,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到底還是有幾分喜悅在裏麵的。
“你,幹嘛要解釋呀?”蘇歡抱著咖啡又喝了一口,眼神左右飄忽不定,嘴角的弧度不是很明顯,但也足以看得見她心中的開心程度了。
聽了蘇歡這句話,傅司暮眼底那一抹溫情卻也即刻消散殆盡,不僅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連伸在半空中的手也縮了回去。
聽見傅司暮的回答,蘇歡以前是自己聲音太小,導致傅司暮並非聽得真切,於是她再次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你”
誰知還不等蘇歡說完嘴中的這句話,傅司暮就接過話來,“沒什麼。隻不過是,我不太喜歡被人誤會了而已。”
他的臉上重新現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深情,本來有些開放的心扉也再次關閉了起來,這些足以從他那重新結冰恍若寒冬臘月天的雙眸中可以看得見。
“隻是不喜歡被誤會嗎?”蘇歡重新沿著他的那句話輕喃了出聲,她的神情從上一秒的三月春風瞬間轉化成了臘月寒雪。
傅司暮放在桌子下兩膝上的手緊了緊,他裝作毫不知情地輕笑著,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酒流進喉頭是甜是辣早已分辨不清,隻見那雙眼早已閉上,令人再也無法探知他的內心想法,而喉頭卻在不時哽咽著。
“不,不僅是不喜歡,而且是很討厭被人誤會!”傅司暮一把放下手中的高腳玻璃杯,抬頭直視蘇歡,傅司暮的目光像是一把灼燙著紅色火焰的利劍在一遍遍地將蘇歡渾身上下片片淩遲,複而一把灼成了灰燼不留片刻餘地。
所以,所以才如此跟我詳細解釋,甚至怕我不信還來帶我親自來這個地方嗎?
蘇歡說不上來此時是一種怎樣的感受,那是一種心痛的感覺卻又不像是,她覺得或許是自己又有些自作多情了吧。
他隻是就那件事跟自己解釋了一下,不就是解釋得詳細了一點兒,不就是帶自己來了現場,不就是還特意找來了人證來給他證明嗎?
可這一切又算的了什麼呢?
蘇歡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臉上的火辣辣的疼,隻是這些就會自作多情想到是他或許對自己也生出了分毫的情意,可如今親耳聽他把緣由說了出來,那種感覺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對了,這個菜挺好吃的。”蘇歡避而不談之前的話題,夾起了一盤菜中的一塊兒,她放進嘴裏輕輕咀嚼著,雖然此時心不在焉也嚐不出來其中的味道,但總歸是要比剛剛那樣尷尬的場麵要好太多。
如今傅司暮這麼一說,她心裏那朵想要重新複燃的小火苗也再次熄滅了。
蘇歡苦笑著咽下嘴中的那口菜,雖然咽的過程有些艱難,但這些此時都比不上心中的千般滋味兒。
“是嗎?”傅司暮自然也知道她此時是在硬撐著,而他又何苦不是如此呢?隻是,他們之間或許隻能這樣了。
“你要覺得這裏的菜好吃的話,我會經常帶你來吃的。”
本來還沒有什麼的蘇歡聽了這句話,卻是再也無法忍住腔中那口鬱結之氣,她強笑著猛地站起身來。
傅司暮被她的舉動驚了一下,蘇歡伸伸脖子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的使自己眼中已經在打轉的眼淚不在傅司暮的麵前掉落下來。
“我我可能要去下洗手間。”說罷,也不管身後的傅司暮是什麼表情,蘇歡便匆匆忙忙往洗手間趕去。
看著蘇歡的落魄背影,傅司暮突然鬆懈了身子,任由著自己往後摔去直坐躺在椅背上,他的眸中盡是複雜的神色,任由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隻是那麼躺著,一直躺著,直到閉上了眼睛嘴邊哼出一聲冷笑,卻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自嘲。
而另一邊,蘇歡走進衛生間後便將自己關在了一個單間兒裏,她坐在馬桶蓋兒上放聲哭了出來,其實真正放聲哭了她發現其實自己的淚也真的沒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