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弦音,一夜淚灑,二人在崖邊奏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日,綩清的眼再也流不出淚,綩清的指紅腫起來,綩清的手無力再覆上琴弦。蘇慕言一手緊壓琴弦,一手抓住綩清的手,眸色沉暗,“夠了……”
綩清眼神暗了暗,笑著抽出手,琴上響起刺耳的雜音,綩清皺了皺眉,複而笑著看向蘇慕言“侯爺,綩清的琴技如何?侯爺的承諾已經完成,而綩清好像也不用侯爺再教了”
蘇慕言眸色陰暗晦澀,看著綩清,猛然間眸色一沉,一揚手劈開了琴,綩清眼裏微微動了動,笑而不語。
“這是那年教慕雪古琴時白羽特意從江南找名匠所製,連做琴用的木,都是白羽親自尋了好久的,”蘇慕言抿了抿唇,眸色一轉,翻手將琴丟入了崖下,幽幽看了良久。
蘇慕言轉頭,陰晦的眸,帶著淡淡的笑,那暗沉的眼看進綩清心中“清兒,我改變主意了,隨我一起離開吧”
綩清看著那茫茫白霧,心裏頓了頓,繼而無力的勾起了嘴角“侯爺還不明白嗎?綩清……原諒不了……就讓綩清再多陪陪白羽吧……”
蘇慕言眸色一緊,上前抓住了綩清的胳膊眼底隱著哀戚,笑道“清兒這是在懲罰本候?清兒是在怪我沒及時趕到?”
綩清微微的含著笑,搖了搖頭“清兒在懲罰自己呢,侯爺,綩清很想很想在侯爺身邊,可是綩清也很害怕再看見重要的人離開,白羽這次因為綩清出事,綩清始終原諒不了自己,侯爺,綩清最怕的是什麼您知道嗎”
蘇慕言眸色微微沉了沉,綩清看著蘇慕言,輕聲笑道“綩清最怕看到有一日……您會和綩清最重視的人兵戎相見,綩清更怕,最後會看見侯爺手上沾染無數人的鮮血,可是這兩樣綩清一樣都改變不了,白羽的離開也是給綩清敲響了警鍾吧,綩清太渺小,綩清不想成為你們任何一人的負累,更不想……在看見任何一人受傷害了……”
蘇慕言心猛地一沉,眸光驟然緊縮,猛然抓緊了綩清的胳膊,風輕輕拂過,一陣寒意,蘇慕言鬆開了手,晦暗的眸裏深深的複雜隱著一絲失落黯然,良久問道“清兒最重視的人……是沈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