綩清閉著眼,卻知道白羽離開,待那一抹熟悉的味道消失,綩清的表情終於不再淡然。床上的綩清,緊緊閉著的眼上秀眉緊蹙,被子裏那一隻未受傷手放到胸前,死死按住了衣服下的東西,那一枚玉,膈的綩清心口隱隱作痛,蘇慕言,終究還是沒有回來。
本來綩清好了些,可是不知為何,後半夜又開始全身冒著虛汗,陷入昏迷。
李立看著綩清慘白的臉色,額上豆大的汗珠,嘴中還不知道喃喃著什麼,李立急的坐立不安,喚綩清也沒有反應,李立忙吩咐人按著綩清的藥方,立刻去熬了藥來。
待小丫鬟扶起綩清,喂了一口藥,綩清小臉緊緊皺起,眼睛沒睜開,嘴巴卻死死抿住,再也喂不進去一瓢,李立急的焦頭爛額,看著皺緊眉頭的綩清,焦急道“長樂候妃啊,您就喝了吧,不然老奴隻能去找皇上了”
綩清神誌不清,卻在聽到皇上時,眉頭微微動了動,李立見狀,心中一喜,接過小丫鬟手裏的藥碗,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勺,綩清緊緊輕輕動了動唇,藥進去了,李立一喜,正要繼續,突然見綩清神色一變,小臉滿是痛苦,李立一愣,瞬間,綩清一陣咳嗽,喂進去的藥全吐了出來。
李立看著綩清更加蒼白的臉,急促的呼吸,揪心的咳嗽聲,慌忙的給綩清擦了擦,放下了綩清,向著門口急急喚道“去叫皇上,快點”
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消片刻,在一片慌亂的腳聲中,穿著玄色長袍的司徒朗,一臉急切的跨入了房間。
司徒朗腳步直直奔向床邊,看著綩清越發虛弱的樣子,司徒朗眸光一沉,瞥見了放在床邊的藥碗,司徒朗眼色一變,犀利掃向李立,李立一驚,急忙戰戰兢兢跪在了地上,司徒朗陰沉沉的臉,指著藥碗,問道“李立,怎麼回事”
李立心裏一驚,嘴上急急答道“皇上,綩清姑娘先前醒過來時給老奴藥方,讓老奴去熬藥,可是待藥熬好,綩清姑娘就昏迷不醒了,老奴著急給綩清姑娘喂了藥,可是綩清姑娘全給吐了出來,老奴見綩清姑娘情況不好,一時著急便叫人去請來了皇上”
司徒朗眼神一變“綩清給你的藥方?”
李立低著腦袋道“是,綩清姑娘說是家傳的藥方,吩咐老奴去熬得”
司徒朗不說話,陰沉的眼眸,直直盯著李立,李立被那冷寒的目光盯得汗毛豎起動也不敢動一下,司徒朗盯了半響,忽然神色一變,幽暗的目光看向綩清,看著綩清沒有血色的臉色,司徒朗眉頭皺了皺“這藥,有用嗎?”
李立不敢抬頭回道“老奴問過太醫院的施禦醫了,禦醫說藥方沒問題的,隻是這藥,綩清姑娘卻怎麼都喂不進去”
司徒朗拿起了藥碗,看中手中烏黑的液體,司徒朗眉頭動了動,眼神變得深邃。
一陣安靜中李立眼神瞥見旁邊丫鬟臉上的異樣,輕輕抬起了頭,隻見皺著眉的司徒朗一口將藥灌入口中,沒有一絲停滯的扶過綩清,慢慢將唇靠近上去,李立震驚,瞳孔驟然放大,一臉驚訝。
這一刻不光李立,就連滿屋的丫鬟,都瞪大了眼。
司徒朗眼睛半閉,這麼近的距離,眼睛動也不動,仔細認真的看著綩清,慢慢將口中的藥渡給綩清,待口中藥盡,司徒朗心微落,眸光微暗,狠了狠心,閉上眼皮下有絲留戀,沒有離開綩清的唇,輕輕的悄悄的親下了綩清的唇,隻一瞬再次睜開的眼上露出絲心痛,終於放下了綩清。
司徒朗轉過頭,眼神陰冷瞟向眾人,李立一驚慌亂的低下了頭,司徒朗眼中露出不容抗拒的皇威眼神凜厲,冷冷道“照顧好她,否則,你們一個都活不了”司徒朗冷冷瞥了眼低著頭的李立,轉身看了綩清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待那沉重的腳步聲遠去,李立幽幽的抬起了腦袋,沉重肅然的眼看向門口消失的身影,頓了頓,轉身,眼中帶著陰晦,深深看了看一屋子的丫鬟們,低沉道“都記住了,今日皇上沒來過東宮”
丫鬟們神色微變,紛紛低下了腦袋,隱住眼底的情緒,整齊卻不帶感情的聲音回複到“是”
床上的人皺緊的眉慘白的臉色,呼吸卻終於漸漸開始平穩下來,立在床邊的李立深深看了眼綩清,神色裏隱著複雜,轉身突然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