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處的小溪邊,花狐狸一襲大紅大紫的衣袍,頗是搶眼的站在那裏,側耳聽著略帶淡淡憂傷,但聲音又很歡快的歌聲。
風,吹著白雲飄,你到哪裏去了?
想你的時候,抬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溫寒顯然也聽到遠處黃鶯出穀般的聲音,微微一愣,看著水波映照下的藍天白雲,眼裏一絲悲傷乍泄。
“什麼歌什麼調,別胡亂張嘴。”淩謹遇不太喜歡歌詞,拍拍她的頭,“不如唱明月幾時有。”
嗯,他非常喜歡那首詞。
道盡了高處不勝寒的帝王心,卻又豁達無比,尤其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但願與她長久,共看春江花月夜。
“不唱了不唱了……是不是快到了?”淩天清個子矮了點,被鬱鬱蔥蔥的樹木擋住,沒看見木屋一角。
“就到了。”淩謹遇又緊緊牽住她的手,聽到木屋裏沒有人聲。
他原先想讓花侯去接手諸侯三國,可惜……花解語不願再去接手諸侯國,隻肯陪著溫寒,淩謹遇也隻能作罷,隨他去了。
淩謹遇並不擔心花解語反叛,他隻是個情種,對江山沒有任何的野心。
花解語這輩子唯一的野心,可能就是溫寒了。
從小到大,十幾年來,這份畸戀,從未變過。
“看見了嗎,那處的木屋,就是現在溫寒所住的地方。”淩謹遇指著一處坡地,前後有疏竹桃李,坐北朝南,前溪後林,風景如畫。
“這地方真不錯。”淩天清忍不住讚歎。
從風水上說,這裏是一處寶地,聚陽驅陰,正適合溫寒這樣體寒的人。
溫寒和花解語並不在茅屋裏。
淩天清打量著小木屋,雖小,裏麵卻幹淨整潔,裏麵養著兩盆漂亮的夜光華,還有一個古琴,頗像溫寒高冷清潔的性子。
屋子四麵都有窗,若是晴天,陽光從窗戶裏射入,能裝滿整間小屋,若是雨天,開窗而坐,聽著外麵的雨水聲,盡享天籟之音。
看的她也想隱居了。
“他們在前麵的小溪裏垂釣。”淩謹遇等淩天清看完小木屋,才開口。
“真是閑情逸致。”淩天清歎了口氣,古人的生活環境真是好啊。
要是地球能回到幾千年前……不,哪怕幾百年前,就好了……
小溪邊,果然看見了兩個男人坐在溪邊垂釣。
從背影看去,一紅一白,沈星秀場,感覺真是神仙般的人,神仙般的生活。
“唔,貴客,把我的魚嚇跑了。”花解語突然收杆,站起身,迎著淩謹遇走去。
而溫寒依舊一動不動的垂釣。
今天的天氣有點冷,但是他的身體卻在慢慢的回溫。
這樣靜坐垂釣,讓溫寒的心很寧靜,雖然沒有陽光,卻覺得不寒不暑。
淩天清走到溫寒的身邊,看著他垂釣嗎,像是寒暄家常:“現在的秋魚正肥美。”
“是。”溫寒收起了竿,果然來的是貴客,魚鳥都感覺到了龍氣,藏了起來。
“天氣也不錯,隻是風大了點。”淩天清繼續說道。
“娘娘來此何事?”溫寒起身,微微鞠躬行禮,看見花解語已陪著淩謹遇往木屋方向走去,看來淩謹遇已放心他們很多,竟主動留私密空間。
真不像當年那個無情冷漠的王。
自從遇到了淩天清,他就變的溫暖起來,有了人性……
甚至會對自己說出那番話——舍不得你死。
溫寒無法想象,淩謹遇能變得那麼暖,變得有溫度,有溫情,而他卻沒有提前改變。
“當初約定……因為實驗出了點事故,所以沒能如約而至,告訴你結果。”淩天清有些歉意的說道。
“結果是?”溫寒眼波終於有了一絲搖晃,他……很在意這個結果。
“我挺想知道,如果這個世界突然多了一個血脈相通的親人的感覺。”淩天清笑了起來,說道。
“你是說……”溫寒臉上閃過驚訝、喜悅、苦惱……五味雜陳的表情,甚至連尊稱都忘記了。
“恭喜你。”淩天清笑眯眯的輕聲說道,“你有一個……屌炸天的弟弟。”
嗯,在這個時代,自家弟弟是王上,可真是屌炸天的事。
溫寒的表情終於慢慢平複,冷淡的點點頭。
還好……還好……他沒有做錯最後一件事……
這江山,無論是淩謹遇坐,還是他坐,都是淩氏的。
“別裝高冷了,你不想知道淩謹遇要是得知這件事的表情?”淩天清見溫寒明明很在意很高興,偏偏表麵裝的淡然,忍不住想捉弄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