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所言極是,凰星才是鳳身象征,日夜懸於空中陪伴眾生。”綠影也急忙說道,“先生不如說說孤山島,有何劫難?我們也好事先籌劃,護駕為重。”
“這劫……是王上必經之事,外人無能為力。”清虛上人又歎了口氣,“不過……還是先調遣精兵,以防萬一。”
碧藍的天空上,紫色的凰星如同一顆巨大的紫水晶,折射著太陽的光芒,越發的明亮。
但它的光芒卻是溫和的,雖然明亮卻不刺眼,溫柔的俯瞰著這個江山,千百年來,不分晝夜的懸於空中,守護著這片廣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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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一整天,都和淩天清膩在一起,直到黃昏,才被“船醫”帶回房間換藥。
“王上,此船已改變航線,往孤山島方向而去,您可有指示?”
淩謹遇一回到房間,清虛上人見四下無人,便直接開口問道。
“王上,孤山島海賊早就占島為王,何不趁這時候,滅了他們?”墨陽見淩謹遇似乎對孤山島根本不放在心上,立刻問道。
“我們不過從孤山島另一側繞行,不必弄出大動靜。”淩謹遇如今隻想著朝中的麻煩事。
他若是以花開的身份留在船上,勢必要尋一個江山的繼承者。
淩雪?
淩雪雖有本事,但終究太過仁慈,而且又重感情,容易被情感蒙蔽雙眼,偏聽偏信,和他父王一樣,最終會養一幫蛀蟲。
而花狐狸雖然夠狡猾,但性格輕佻,又不自律,國家若交給他,很快就變成淫、亂之國。
聞人莫笑太年少,且性格良善……帝王之心,終究不可太過良善,否則,根本坐不穩王座。
至於四侯中的軒轅,沒有王室血脈,即使性格沉穩有將相之才,也無法將淩氏江山傳於他人之手。
溫寒……溫寒呢?
“以防萬一,衛護娘娘與聖駕安全,可以先派精兵控製孤山……”墨陽繼續說道。
“此船的速度,那群海賊無法追上,即使路過他們的勢力範圍,也不必擔心。”淩謹遇說的很正確。
這艘船正常行駛起來,沒有人可以攔住。
即使攔住,船上的防禦也足以吞噬千軍。
“王上,您似有心事。”清虛上人一直盯著花開的臉,突然說道。
淩謹遇沒有恢複本來容貌。
他的傷口經不住這種易容術的折騰,所以隻能忍著不適,始終扮作花開的樣子。
“上人上次曾說溫寒……可做千乘之君。”淩謹遇突然問道,“上人可曾算過,他若是做了國君,淩氏江山會怎樣?”
“啪”!
綠影手中的藥瓶翻落在地。
清虛上人臉色微變:“王上何意?”
“隻是突然想到。”淩謹遇臉色平靜,說道。
“小國之君,豈能與泱泱大國相提並論?”清虛上人揚聲說道,“試問管理千人的縣令,怎能與執掌千軍的太尉相比?而統領三軍的大將,又如何能與管製天下的君主相比?又如那東海國,彈丸之地,其領土還沒有我大晟天朝的青山城遼闊,郡縣之主,如何與萬乘之主相提並論?”
清虛上人一口氣連連反問,問的淩謹遇沉默不語。
“帝王,若非出於亂世之中,便是自幼耳濡目染,為皇室所培養而出。王上您從小便陪在先帝身側,所見所習,均是帝王之道,所以,才能如此穩固的繼承王位。”清虛上人又說道,“溫寒的確也伴讀君側,但終究不像您被先帝心血所栽培……治國之道,他不過存於腦中幻想,並無任何經驗。”
“娘娘曾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墨陽腦中冒出淩天清曾說過的一句話,輕聲附和清虛上人的話。
“況且,溫寒若真有萬乘之君的能力,也不會在諸侯國時被製……”清虛上人不得不貶低溫寒,他不想讓淩謹遇釀成大錯,“溫寒不過心狠手辣,寒涼無情,無情,的確能正確判斷事情,做出最好的決策,可並非治國根本。”
“正法,不過是超脫了感情的束縛,卻無法脫離感情,就像太陽可以炙烤萬物,卻又暗賜生命。”清虛上人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給這群小少年講解治國之道。
“無情的人,是無法體會百姓疾苦,無法了解人心軟弱,無法更好的對待江山子民。”清虛上人生怕被淩謹遇打斷,一鼓作氣的說完,“王上,您的確無情的殺戮過,但您的心,並非冰塊所造,否則……為何會對娘娘如此溫柔?為何會為情所困?為何會……”
“我不過隨口問問而已。”淩謹遇終於開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