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謹遇聽到這句話,輕輕合上雙眸。
淩天清啊淩天清,他要折斷她的翅膀,看她怎麼飛走!——
淩天清坐在床上,抱著一個本子,不知道在寫著什麼。
夜明珠的粉末被她收集起來,放在一個像是骨瓷般通透的碗裏,依舊散發著瑩潤的光芒。
她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沒有等回來淩謹遇。
直到第二天,淩天清才知道,淩謹遇昨夜在尋芳宮過的夜。
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滋味,淩天清坐在天清樹下,發了一上午的呆。
昨天晚上,淩謹遇說知道是誰對自己說了那些話,難道是周芳衣?
否則為什麼他會去周芳衣的宮裏?
可是,又為什麼,他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淩天清現在心情很亂,一是因為淩謹遇,二是因為昨天的那個神秘聲音說的話。
她一整夜都沒有睡好,不停的想著為什麼那個人知道自己身下有顆痣。
若非極為親密的人,是不可能看到那裏。
除非仔仔細細的打量過她身體任何一處……
淩天清想到以前在地宮裏,溫寒曾將她身上那些奇怪的疤痕去掉,那時候,應該隻是看了她前胸而已。
而後呢?
跳崖後有一次昏睡過去,並不知道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隻是溫寒一直謙謙君子,對情事淡漠,不可能和她發生什麼……
難道說,溫寒在她昏迷的時候,發生過什麼?
淩天清現在不敢去找淩謹遇。
因為她的腦子裏也一片混亂,開始擔心自己和溫寒真的發生了什麼……
天清樹的一根粗壯的枝幹上,掛著一個秋千,淩天清就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
淩謹遇去尋芳宮過夜,和她與溫寒之前的清不清白相比,已經不是那麼重要。
淩天清真希望能夠再次看見溫寒,問清楚這件事。
否則,這像是一個心結,讓她越想越成死結,無法解開。
淩謹遇在禦書房裏,靜靜的看著厚重的史籍。
已經快到了黃昏,外麵的光線變得柔和,琉璃瓦上,反射著金色的光芒。
今天那個丫頭很反常,如果換成平時,他“夜不歸宿”,淩天清肯定一早就守在禦書房等著逮他。
今天一直到了黃昏,淩天清還是沒有出現,侍衛來報,那個丫頭一直坐在天清樹下的秋千上,一整日不知在想什麼……
她是不是……因為昨日之事,又想到了溫寒?
又想到了……如何逃離他的身邊?
否則,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怎麼會躲著自己?
淩謹遇原本以為自己慢慢的釋然了,可是昨天,聽到淩天清的那番話,以及後來周芳衣所說的話,他的心又陷入瘋狂的嫉恨中。
當今天子,誰人能負他?
淩謹遇整整一夜,都在想著溫寒和淩天清,以及假死之事。
他對周芳衣所說的話,並不完全相信。
但假死換命這件事,他相信一定確有其事。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她想再次離開自己!
前些日子,他到底中了那個丫頭什麼毒,竟然開始心慈手軟,開始習慣疼著她,寵著她……
那個女人……背叛過自己,並且還準備再次背叛的女人……不值得自己這麼對她!
她如今喜歡上自己,就是因為怕被罰,還是因為尋找機會逃走,又或者是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不管身邊誰對她好,她都會靠過去,貼上去,死死的抓著……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的情意再次被丟棄……
淩謹遇的眼裏,陡然浮現了殺意,他許久沒有這麼煩躁過,因為一個女人,寢食難安。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心慈手軟的人,不配當帝王。
誰負了他,他就要誰付出代價。
無論是溫寒,還是淩天清——
……你忘了溫寒嗎?
……淩天清,你對不起溫寒,也對不起淩謹遇,你應該去死,而不是活在這個世上……
淩天清在夢中驚醒,她伸手摸向身邊,空空的,沒有一個人。
這是第二夜,淩謹遇一整天都沒有出現,晚上也沒有回來。
淩天清原本她被那句魔咒般的話,弄的一天躁動不安。
好不容易在晚上才逼著自己釋然一點,無論過去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至少現在她是幸福的,所以隻要跟淩謹遇好好的,就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