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逛著逛著,人就不見了。
沒錯,就是在宮女們眾目睽睽下,突然不見了。
初始,大家隻以為眼花了,淩天清隻是閃身去了其他地方,但一炷香之後,整個王宮都亂了。
淩天清,真的不見了!
翻遍了整個王宮,都不見她。
溫寒蒼白著臉色,怒氣迭生。
沒人看到她手持令牌出宮,她到底怎麼沒的?
是淩謹遇的人偷出去了?
溫寒臉色陰鬱的站在明月閣裏,下麵的人依舊在搜尋。
她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
她平時也最喜歡來這裏玩……
溫寒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
假山下,已搜了無數次,始終沒有發現淩天清的身影,眾人又分別去其他宮中尋找。
夜已深,明月當空。
紫色的凰星依舊漂浮在半空中,映著月色,光芒迷人。
淩天清站在假山一角,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溫寒,臉上微有歉意。
她曾說過,在懸崖底時說,可以布局,可以用八卦陣來阻斷淩謹遇的視線,他們可以在那裏無憂無慮的生活,遠離權力紛爭……
可溫寒不願意也不相信……
“先生?”明月閣中,溫寒突然低低喊了一聲,冰冷的聲音裏,有一絲訝然。
淩天清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對麵的屋脊上,背對著月光。
“她屬於我!”溫寒突然揚聲說道。
淩天清聽不到“先生”的任何聲音,但是感覺那個先生似乎在和溫寒密語。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棄!”溫寒不用密音,他揚聲說道,“先生,您隱沒多年,為了淩謹遇而出山,未免太厚此薄彼。我也是你的徒兒,為何不幫我一把?”
“是你吧?先生你把她藏起來了對不對?”溫寒突然身形一動,已到了對麵房頂,站在先生的對麵。
“求你,把她還給我!”溫寒認定了是先生所做,隻有師傅,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淩天清。
“到了那日,再說那日的話,今日,我是不可能鬆手。”不知先生說了什麼,溫寒咬牙說道。
淩天清身在陣中,雖能看清外麵,也能隱藏氣息,但她不能像這個世界的武者一樣夜視百米,所以看不清那個先生的麵容。
隻能猜測到,先生是他們的師父,突然出山,為的是調和矛盾。
“我是沒有告訴她那個約定,但……她會理解的……她願意為我去淩謹遇身邊……也願意跟我回來……”溫寒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這一次,也會這樣……”
淩天清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假山石塊瓴疊而成的八陣圖。
“先生,您若是不把她還給我,淩謹遇要不到人,才會烽火連天。”溫寒聲音突然又變冷了,說道。
淩天清無聲的牽了牽唇角,原來……約定真的和她有關……
她在這裏,不過是人質。
“小清兒她……她不會恨我……我是為了以後……以後能在一起……”
淩天清的心一陣絞痛。
她硬生生的按下這種痛苦——她曾發誓,不會再讓朱顏丹發作。
即使被整個世界拋棄,她也不會再拋棄自己。
“先生,三日後,淩謹遇會來要人,您必須把人還給我。”溫寒的聲音越來越冷,帶著殺氣。
淩天清低著頭,緩緩坐下來,用力壓著那股心酸。
她在這個世界上本就無依無靠,本就不該奢望什麼。
雖然溫寒說過,永遠不會再放開自己……
雖然溫寒說,他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不該把這個世界的人,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和依賴。
雖然她和溫寒來到翠羽之後,為他出謀劃策,不再調皮搗蛋,不知道有多聽話……
可對他這麼好,還是麵臨拋棄……
不過……已經早有預感了不是嗎?
在溫寒說“等不及”了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
隻是沒想到……沒想到溫寒打算把她送回暴君身邊。
這種……比拋棄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明知道……明知道她要是再回到暴君手中,會麵臨著地獄般的人生……
明知道……明知道那一夜,他和她站在懸崖邊,她已對暴君決裂,不可能再回去了……
“先生,不是您,還有誰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人帶走?您該知道,我和淩謹遇簽下了合約……若是……沒有歸還,淩謹遇將聯合其餘四國討伐,後果不是先生您能承擔的。”溫寒的聲音在空中飄浮著,那麼冷。
淩天清將頭埋進膝蓋,第一次覺得這裏的夜,冷的讓人無法忍受。
溫寒得到三個諸侯國,將她順利帶回來的原因……反而因暴君的憐憫,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