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別來安否?”溫寒看向淩謹遇,臉上竟然有淡淡的笑意,手中拿著玉笛,問道。
他的人,已經完全控製了局麵。
綠影和墨陽這些侍衛,單看來,全都是蓋世英雄,在戰場上也能以一當百。
可是這個地盤,溫寒親自挑選出的死士,個個身手不凡,最關鍵的一點,不怕死……
而且溫寒的人多,就算是人海戰術,也能拖死這一船人。
“溫寒,你的人都來了這裏,不怕自己老巢空了嗎?”淩謹遇將淩天清緊緊的按著,忍住氣血翻湧的五髒六腑,淡淡問道。
“王上一向英明,溫寒的舉動都逃不出您的法眼。”溫寒輕輕撫著玉笛,看著淩謹遇的眼睛,“不過,隻要血麒麟在手,三軍就得聽臣的調遣……”
血麒麟?
淩天清猛然想起那個紅金麒麟,淩謹遇與她打賭時,隨意解下的玩意,就是調令三軍四侯的虎符。
她雖然知道這個金玉麒麟一定很貴重,但是沒想到淩謹遇這種人,竟然會把虎符當成賭具。
而溫寒的眼線也夠厲害,居然那麼快得知這件事。
溫寒曾說和平奪權,如今要虎符,看來不那麼和平了。
不過,交替更迭,總有人會犧牲,淩天清這一路,已想明白這件事。
她也清楚,溫寒騙她的,不止是朱顏丹。
奪權謀位……和戰爭有什麼區別?
她啊,最終還是從和平人士變成了頭號恐怖分子。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在答應溫寒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你認為可以拿的去?”淩謹遇拖延著時間,一邊調息著內力。
“虎符和鳳身,臣總會拿得走一個。”溫寒的話音未落,一股寒風撲麵而來,他已經出手。
淩天清對這股寒冷的風再熟悉不過,玄冰掌,百步之內都可傷人的陰邪掌風。
淩謹遇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
他不能躲,否則身後的這混蛋少女會受傷。
淩謹遇自幼習練的是純正真陽,和溫寒恰恰相反。
可惜他中了毒,一接掌,內力一動,毒液也控製不住,胸口如同被砸上千斤巨石。
“王上,您中了寒毒,此刻一定十分難受吧?”溫寒的眼神,終於看向淩謹遇身後已經傻了的淩天清,“小清兒,如果現在,你輕輕按向他腰後的命門,便可以報仇雪恥。”
淩謹遇的瞳孔裏,閃過濃濃的殺意,溫寒居然也喊她“小清兒”……
他以為,隻有自己這麼喊……
淩天清站在淩謹遇的身後,半晌沒動。
她記得初穿越,這個俊美的男人,如同阿修羅般,從地獄裏踏著烈火,焚燒一切……
她被送入不同的府邸,她被百般欺辱,她還被喂下毒藥,又被強占了身體……
可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她下不了手。
但若是不動手……戰爭……會更加慘烈。
若是動手……天下易主,看不見的戰爭,也會愈演愈烈。
淩天清看向溫寒,突然見他身側的窗外,似有火光閃動。
她的心一驚,手輕輕貼在淩謹遇的腰後。
“唰”!
一道淩厲的劍氣破窗而入,橫空劈來,溫寒猛然收手,在千鈞一發間,閃到淩天清背後。
有人救駕。
溫寒也不敢消耗太久。
看見外麵一片火光,溫寒當即抱著淩天清掠身而出。
龍命、鳳身、虎符……這三樣若是能得其二,江山幾乎已經在手。
墨陽渾身是血,長劍如同一道流星,收回劍鞘中,他走到淩謹遇的麵前:“屬下護駕不力,讓王上受驚……”
淩謹遇指了指窗外,來不及說話,一口紫色的血又吐了出來。
“花侯和紅纓在外麵,王上,屬下給您逼毒。”墨陽一見那血的顏色不對,就隻淩謹遇中了毒。
若是王上沒有中毒,小王後也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溫寒帶走。
淩謹遇又吐了幾口血,剛才中毒,硬接了溫寒一掌,險些被震斷了心脈,強忍了一刻,這時再忍不住。
連連吐了幾口血,直到那深紫色的血液,漸漸變的鮮紅一些,才盤腿坐下,暫且不出去追,調整著內息。
他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竟有一絲笑意。
淩謹遇的腰後,虎符——紅玉麒麟,正安靜的別在腰帶裏。
那女娃,不知是太聰明,還是……還是舍不得殺他,最後時刻,居然給她和溫寒,都留了一條退路。
無論如何,淩謹遇心中還有希翼,因為淩天清沒有如溫寒所言對他動手,或許……是有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