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清雖然還在暈乎乎的狀態中,但是對“罰”和“晚上”這兩個字異常的敏感,她打了個寒戰,看向淩謹遇,晚上他們好象不是一間屋子吧?
因為現在是假扮兄弟的關係,所以莊主給他們準備都是一人一間上房,侍衛和隨行車馬也都安排的極為妥當,土豪莊主怎麼也不可能委屈道兩個兄弟睡一個房間。
淩謹遇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伸手整理好她有些淩亂的衣襟,生生壓下自己的欲望,將懷裏的人放開,站起身,也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很快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淩天清還一臉的紅暈,極為不自然的站在窗戶邊,背對著大門,偷偷擦嘴巴。
暴君每次都又啃又咬,像隻熱情的哈士奇,弄的她滿臉口水……
“……天清公子果然在這裏,九小姐正在找您呢。”那個侍女不敢和淩謹遇多言,連看都不看多看這個不怒自威的大哥一眼,所以看見淩天清在裏麵,立刻說道。
“呃……九小姐……哈哈,好,我這就去……”淩天清像是看見救星一般,立刻往外走去,路過淩謹遇身邊的時候,還對他笑了笑,“大哥,九小姐找我……一會見。”
淩謹遇見她溜的比兔子還快,伸手撫了撫唇,徐徐露出一絲笑容來,對外喊道:“墨陽,把雲舒喚來。”——
景州府。
州府大院的院中,一個清冷的身影,從月上柳梢頭,站到日出東方紅。
從淩天清他們走後,溫寒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宿,沒有撫琴沒有弄笛,就那麼筆直的站著,像是被雪堆出來的人。
還是先派人去試探……
溫寒想了整整一夜,權衡利弊,讓他憂思無處解。
直到日上三竿之時,一個官兵模樣的人匆匆跑進來,對溫寒耳語幾句,他才往一間廂房走去。
原本,他應該沉住氣再等等,可現在,想起淩天清,溫寒的心中莫名的焦躁,正在等和不等之間徘徊,探子的回報,讓他終於下了決定——先派人試探一番。
他派的人,都是死士。
還是武功高強的死士。
溫寒自知條件沒有淩謹遇得天獨厚,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極為神秘的武林人士,或者是他從小便開始培養的死忠。
這些少年大多隻有十四五歲,自小便被訓練、洗腦,隻服從於他的命令,派他們前去最好不過。
溫寒在書房中靜坐到晚上,又有來報,他終於做好了完整的策劃,雪玉般的手,慢慢的磨墨,拿起羊毫,沾上墨汁,在白紙上緩緩落筆。
朝南的窗戶,影影綽綽的映著花枝,窗戶內的男人白衣雪膚,黑發高束,清寒無比,遠望去,猶若畫中景。
溫寒的耳邊,忽而響起淩天清脆生生的聲音:歲華如流水,消磨盡自古豪傑。蓋世功名總是空,方信花開易謝,始知人生多別……休癡休呆,蝸角蠅頭,名親共利切,富貴似花上蝶……杯中酒好良天夜,休辜負了錦堂風月……
蓋世功名總是空,方信花開易謝,始知人生多別……
冷漠的心,突然被悲傷掩蓋,他親手送出的東西,若是不能完整取回,他許會悔恨終生——
雲舒,一日前還是個默默無名的人,可一日後,小鎮方圓百裏,誰人不知?
聽聞他是皇親國戚,富甲一方,還即將擔任州官,是四侯中,太後最寵愛的花侯的遠房表弟。
而且,當初挑了比家的擂,成了比家的夫婿。
百姓紛紛奔走相告,大家都有些擔心比家本就勢力雄大,若是在找個朝廷命官、皇親國戚做夫婿,會不會更目中無人。
聽聞這個王雲舒,字瑪麗戈壁,當初在擂台的生死狀上,簽的便是他的字號。
不過這些都是聽說,那生死狀早被淩天清毀掉了,沒人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也沒人知道到底是馬勒戈壁,還是瑪麗隔壁……
當然,當州府大人新官上任時,大家才知道道聽途說是不對的,這雲舒大人,字坐看,聽起來,和瑪麗隔壁也差不多稀奇……
對淩天清來說,就像是韓愈,字退之一樣,病愈了,就退之,雲舒了,就坐看,坐看雲舒很不錯嘛。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州府大人的婚事。
據說,四侯中的花侯特意趕來送禮,場麵無比浩大,連鐵血漢子比厲都感動老淚縱橫,不停的說,朝廷的人真好啊,長的俊,官大沒架子,就是喜歡看女人,這點跟他年輕時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