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寒?
曉寒將淩天清的牙齒撬開,把藥丸塞進去,雖然王上不許給她喂藥,但那隻是口上說說,心裏肯定也心疼著小王後呢,所以大家自作主張的喂著她藥丸。
隻有溫寒,也突然起身,往外麵走去。
而墨陽和紅纓,立刻跟著起身。
“王上。”冷漠的聲音,在淩謹遇的身後響起。
“今日攪了興致,你也吃的不盡興吧?”淩謹遇輕輕歎了口氣,轉過頭問道。
他私下對臣子,尤其是四侯和曾經的伴讀,都如兄弟般。
至少,淩謹遇會讓他們感覺,如小時候一樣,毫無猜忌,親密無間。
溫寒看著燈籠光芒下的那張臉,他幾乎有錯覺……
錯覺這個男人,是他的雙胞兄弟。
因為,他們的性格如此相近,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王上,關於東海海賊,臣還有報。”溫寒說的是正事,他也一向很少在淩謹遇麵前,說和公務無關的事情。
“你帶本王去大牢見見州府大人。”淩謹遇現在異常煩躁,他要去州府大牢,親自審訊。
州府大牢異常的陰暗潮濕,秦鵬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當他被提審去拷問室時,看見端坐在虎皮椅上年輕俊秀的男子,滿是血汙的臉上,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他,居然也到了景州府。
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溫寒雖然是欽差大人,而且手段冷酷殘忍,但畢竟隻是侯爺。
這坐在虎皮椅上的俊秀男人,卻是江山的主子,年輕的帝王。
秦鵬不知道那麼年輕的少年天子,會有什麼比溫寒更殘忍冷酷的逼訊手段,但是他作為看著新帝登基的臣子之一,卻知道,和先王的寬厚仁慈不同,這個年輕的君主異常的冷血無情。
他曾在登基後的三個月裏,拷訓三朝元老——拿著先帝所賜的免死金牌的大臣,從天牢中出來之後,就成了啞巴一樣的人,三日後將全家斬殺,自己也懸梁自縊……
他還知道,這個君主,最恨貪腐之人。
那大臣,正是借助自己是三朝元老,又有免死金牌,晚來失節,貪汙錢財。
而先帝念他曾有功勞,隻是旁側敲擊,誰知新帝一登基,先拿元老大臣開刀,整肅貪腐之風,一時間,朝野人人自危,倒也清明不少。
隻是但凡“有幸”被淩謹遇親自審訊到的人,不出三日,不死也是消失,無人知道,這年輕的帝王,會有怎樣可怕的手段。
所以秦鵬一看見淩謹遇,首先心底浮起的是朝野官員間的各種傳聞。
而且許多事情,因為未知才變得格外可怕——
淩天清被用了安眠鎮定的藥物,強製性的睡著了。
也許對她來說,能夠睡覺,能夠做夢,是最美好的事情。
她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想到死,因為活著那麼好……
活著能和冰棍一起打獵,能捉弄他,能讓他帶自己去看最美的風景,還能有機會回到地球……
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再次發作朱顏丹。
隻是因為溫寒的那三個字嗎?
不……不是……
因為淩謹遇!
她怕他、懼他、畏他、恨他,淩天清記性一向很好,可現在怎麼都記不清,當初是為什麼答應溫寒,回到暴君的身邊。
她忘了動機是什麼。
其實,她根本不想回到暴君身邊報仇……因為她自己知道,沒有勝算。
她隻能被淩謹遇掌控,而自己卻無法掌控淩謹遇一丁點。
那麼,就是完全因為溫寒。
因為他,所以自己才回到暴君的身邊。
還那麼傻的對溫寒說,自己也想報仇……都是假的,都是傻話!
她是恨淩謹遇,討厭他,卻清楚自己回到暴君的身邊,沒有報仇的機會。
但溫寒如今的反應,卻也讓她開始茫然。
她知道丈量人心,沒有測量科學數據那麼準確,可是……隻要努力,還是能做到的……
她不會再……再讓這顆心,痛。
淩天清一連數天下不了床,好在也沒見著淩謹遇。
綠影悉心的調養下,加上淩天清雖然嬌弱但有著強悍的恢複能力,慢慢的又能下了床。
她自己也小心照顧著自己,有時候自己開藥單,讓綠影幫自己配藥。
淩天清在朱顏丹的巨大痛苦中,已下定決心要疼愛自己。
等著別人疼?
真是可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