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上的話,我們地球人都不重。”淩天清勾著他的脖子,垂著眼睛回答。
“你這幾日是怎麼了?本王問什麼答什麼,全無往日的精神氣?”淩謹遇緊了緊手臂,不悅的問道。
“不答……你會生氣,我不想惹你生氣。”淩天清說的聲音很輕,嗓子酸酸的,爸爸媽媽一定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對一個男人如此的害怕。
“你……”聽著她柔嫩的嗓音,再看她微紅的眼眶和可憐的神情,淩謹遇的心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微微一顫,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你隨身帶著翠銷粉,又不斷拒恩,本王當然要罰你。”淩謹遇吸了口氣,說道。
“所以,我道歉了。”淩天清垂下眼睛,低聲說道。
“腰腿還疼?”淩謹遇見她不答,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像隻柔順的小動物,撇去剛才的不悅,問道。
“疼。”淩天清點了點頭。
不是撕裂的疼,而是運動過度之後的腰膝酸軟。
“等你身子好了些,跟著嫣語她們練練腰腿功夫,如此嬌弱,本王還未開始,便這裏痛那裏疼,日後如何承恩?”淩謹遇哼了一聲,他發現隻要這丫頭在,他就喜歡和她說話。
平日無事,他能靜坐一天,想著國事,一語不發。
即便在隋天香那裏,也是聽她彈琴看她跳舞,極少開口。
後宮美人稱王上是“金口”,確實是金口,因為金口難開……
淩天清臉色通紅,眼裏閃過一絲懼怕,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她……很怕聽到承恩這兩個字。
暴君帶給自己的,一直都是痛苦和恐怖,但那夜,卻有無法形容控製不住的快樂——身體的快樂。
這種感覺讓淩天清無法接受。
“你的心裏在想什麼?”淩謹遇雖然沒看她,卻敏銳的發現這丫頭的身上,似乎浮起了一絲殺氣。
殺氣?
他天真可愛的小王後,怎會有殺氣?
淩謹遇不相信,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
這丫頭,最多怨他需索無度,氣他幾日,過幾天,隨便一哄,立馬又活蹦亂跳起來,她好像從不記仇,本性和莫笑一樣,善良天真。
所以,他的鳳身,怎會有殺戮之氣?
“我在想……你抱著我不累嗎?”淩天清聽著他胸腔跳動著的心跳聲,急忙掩去心思,問道。
“你一點重量都沒有。”淩謹遇突然歎了口氣,他真怕有時候自己發起怒,會把她折斷揉碎。
終於走完長長的幾百級階梯,淩謹遇將她抱到高台的邊緣上,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他總有種錯覺,淩空而站的時候,她會突然飛走,如那鳳凰般,直穿雲霄,消失不見……
高台的風很大,夾在著海浪聲,讓淩天清臉色煞白的往後退了半步。
沒有任何護欄的百米高台,讓她有隨時掉下去的錯覺。
高台下的海浪,洶湧而至,一浪高過一浪,讓人不得不敬畏自然界的力量。
她穿的不再是男裝,而是玫瑰粉的春衫,外麵罩著一件繡金藕色鬥篷,長發並未挽起,隻用她自己做的簪花發卡卡住了兩側,海風一吹,長發飄揚著,與淩謹遇的黑發糾纏在一起,飄然若仙。
“本王的江山如何?”淩謹遇看著萬頃江水,聲音很低,幾乎淹沒在浪潮中,可是卻清晰的傳入淩天清的耳裏。
“很美。”淩天清想到這世界的奇花異草,茂密森林,珍奇野獸,由衷的說道。
“給本王生出龍子,這江山世世代代都是我們的。”淩謹遇聽見她口中的兩個字,滿意的笑了,突然豪氣萬千的說道。
淩天清抬頭看向他。
淩謹遇似乎還沒有在她麵前露出如此萬千豪氣的模樣,看他自信滿滿的表情,那縱橫天下的孤傲眼神,果真符合他的身份——王。
而且,他說“我們的”。
淩謹遇側過頭,看著自己的小王後,忽然衝她一笑:“給本王,孕育下一個淩氏江山的王,如何?”
淩天清見他眼中,裝著萬裏江山,那潮漲潮落,那驚濤駭浪,在他眼中,被縮小在角落裏,幾乎找尋不見。
在浪潮聲中,淩天清差一點,就掉入這雙收納著天下江山的雙眸中。
她急忙轉過頭,看著海潮:“那是小島嗎?”
在泛著浪花的碧藍海麵上,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
淩謹遇有些惱她回避自己的話,可是一見她手指之處,當即心中一喜——鳳身果真是鳳身,帶她來觀潮,竟能為自己找到海賊的老巢。
風和日麗海麵平靜之時,一望無際的大海,並看不到那小小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