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以為他踢史芃芃的事傳開後,墨容清揚或月桂會來找他說道說道,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那二位沒來,來的是墨容晟。
他這個皇弟雖然住在宮裏,但常常不見人,多半時間跟在晉王身邊,學晉王風流倜儻的做派,穿月牙白或銀白的袍子,袍上隻繡素雅的蘭菊,但又在細節方麵襯出尊貴來,比如腰上價值連城的玉佩,衣襟邊綴著上好的玉紐扣,還有手上純淨得像一汪水的玉扳指,加上他出塵不染的氣質,感覺整個人像是玉做的,哪哪都透著幹淨清澈。
墨容晟脾氣向來溫和,也畏懼他,可此時站在他麵前卻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好看的鳳眼瞪得溜圓,“皇兄,你為什麼要踢芃芃?”
墨容麟聽著那聲芃芃極為不悅,“她是皇後,不再是史家商號的小老板,以後要叫皇嫂。”
墨容晟不情願的改口,“皇兄為何要踢皇嫂?”
“因為……”墨容麟蹙眉想了一下,發現他居然一時找不出任何理由,而墨容晟又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放肆,朕踢誰不踢誰,與你何幹?”
“別人我管不著,但芃,皇嫂不行。”
“為何?”
“我們是朋友。”
墨容麟覺得這句話很刺耳,我們?朋友?那是他的皇後,盡管他不喜歡,但嫁給他就是他的女人,怎麼能和別的男人牽扯關係,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弟弟。
他不怒反笑,“你再說一遍?”
墨容晟有些心虛,勉力解釋,“臣弟,臣弟和清揚一樣,自小和皇嫂一塊長大,把她當成,當成姐姐一般,若是清揚聽到這事,肯定也會來找皇兄問個清楚,臣弟知道皇兄不喜歡皇嫂,娶皇嫂也全是父皇的意思,臣弟想著皇嫂既然進了咱們墨容家的門,就是一家人,有事好生說,幹嘛非得要打要殺的,皇兄不心疼,臣弟……和清揚……”
他越說聲音越小,偷偷觀察墨容麟的臉色,見他黑沉著臉,囁囁的沒有再往下說。
墨容麟知道除了自己,身邊的人都喜歡史芃芃,他就鬧不明白了,一個奸詐的商家女,為何能讓那麼多人喜歡,他稍微欺負她一下,立馬就有人跑到他跟前來打抱不平。
良久,他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有些意興闌珊的說,“出去吧。”
墨容晟小心翼翼看著他,“皇兄,以後可不能再那樣對皇嫂了……”
墨容麟一聲爆喝,“出去!”
墨容晟嚇得三兩步就竄出了門口,見外頭四喜往裏張望,他唬著臉,“看什麼看?”
四喜趕緊給他行禮,“殿下息怒,奴才不敢。”
墨容晟彈了彈衣袍,從容的下了台階,身姿飄逸,就跟剛才一陣風從殿裏竄出來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墨容晟走到岔路口,猶豫了一下,去了鳳鳴宮。
史芃芃見到他倒是很高興,上下打量著,笑道:“殿下今日怎麼上我這裏來了?”
墨容晟總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心裏很酸楚,手負在身後,微微抬著下巴,戚戚的看著她,“芃芃,我都聽說了,你受苦了。”
史芃芃糾正他,“殿下該叫我皇嫂。”
墨容晟苦笑,“雖然你嫁給了皇兄,可在我心裏,你永遠是芃芃,我一直沒有來看你,也不知道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