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德瑪提起皇帝,藍柳清沒有說話,隻把頭扭向裏麵,心裏鬆了一口氣,她賭對了,皇帝果然舍不得她。
德瑪還在喋喋不休,“今日奴婢真要嚇死了,幸虧陛下出手相救,姑娘才能逃過一劫,臨走前,奴婢是怎麼叮囑姑娘的,皇後娘娘跟前不得無禮,你怎麼還打上了呢?陛下要是不出手,今日姑娘就活活給打死了呀,奴婢知道姑娘出身高貴,心高氣傲,可今時不同往日呀,姑娘……”
藍柳清沒有打斷她,任她去嘮叨,直到聞到飯香才把頭扭過來,說,“扶我起來吃飯。”
德瑪說,“姑娘坐不得,還是奴婢喂姑娘吃吧。”
“不礙事,坐不得,我可以站著,站著吃得多些。”
德瑪隻好把她扶起來,藍柳清膝行至床邊,伸出一條腿穿鞋,扶著德瑪的肩借力,另一條腿也慢慢拖下來趿鞋。
卓麗已經擺好了飯菜,因為受了傷,她準備的都是清淡的菜,稍有油水的隻有一小碗肉羹,藍柳清直接端起碗,用勺子把肉羹全吃光了,伸著碗道,“還有嗎?”
卓麗和德瑪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卓瑪才接過碗,又去給她弄了一碗回來。
藍柳清吃完飯,在屋子走了幾步,無奈藥效過了,疼痛感慢慢加重,她隻好停下來,回到床上躺著,疼著疼著,又睡著了。
皇帝進來的時侯,屋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徑直走到床邊,撩了賬子往裏看,藍柳清趴在床上,臉朝外,睡得正香。
皇帝揭開薄被,輕輕扯起袍子看了一眼,明明賬子裏幽暗,他仍看得出那肌膚賽雪,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細滑,隻是血痕交措,有些結了痂,顏色更暗,觸目驚心得來,又讓人生了憐憫。雖沒有傷到筋骨,這一背的血肉模糊對一個女人來說也夠嗆,若是沒養好,傷口潰壞發炎,也是能要人命的。
皇帝忍不住伸手輕輕觸了觸傷痕,安靜躺著的人毫無反應,大概是真的睡沉了。
皇帝彎下腰,仔細看她的臉,她的睡顏美且安詳,一點也不像是剛受過刑的人,呼吸均勻輕淺,有極淡的香氣,皇帝細細辯別,卻聞不出是什麼香?
少傾,皇帝從賬子裏出來,正巧德瑪進來,看到皇帝嚇了一跳,趕緊跪下行禮,皇帝擺擺手讓她起來,問,“她回來就一直睡著?”
德瑪如實回答,“回陛下,姑娘先前醒了,說餓了要吃飯,奴婢們張羅了飯菜來,姑娘吃完,在屋裏走動了一會,方才躺下。”
皇帝有些意外,“她下床了?”
“是,奴婢說姑娘不方便坐著,要喂她吃,但姑娘不肯,寧願站著吃。”
“胃口好嗎?”
德瑪遲疑了一下,“應該是好的,姑娘吃完一碗肉羹還不夠,又要了一碗。”
皇帝失笑,“能起來吃飯,胃口還那麼好,看來打得不算重。”說完搖搖頭,負著手踱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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