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的送葬隊伍出東門的時侯,楚王帶著寧九站在街邊,麵無表情目送著隊伍遠去,直到最後一拔人進了城門,他一拉韁繩,扭轉馬頭,朝著北門飛馳而去。
不多時,過瀾江北上,如果事情順利,他的先頭部隊應該已經攻克了瀾江最北邊的小滿鎮,讓大部隊順利前進。
一路打馬,不走水路走山路,韓通不放心,派人中途接應,終於在正午時分把楚王接進了營地。
墨容澉丟開韁繩,大步流星進了主帥的營賬,“怎麼樣?攻下來了麼?”
“那樣一個小鎮,攻下來簡直易如反掌。”韓通笑道,“白長簡大概沒料到咱們繞遠路,攻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也沒做什麼防範。他的鐵騎營擅陸戰,咱們的騎兵也不差,”他走到沙盤前,指著一處地方,“按王爺的意思,先頭部隊攻下小滿鎮後,調頭往西行進,沿途布控,再折回北向,讓敵方摸不清咱們的意圖。趁其不備,攻其重鎮。”
墨容澉坐下來,看著那盤沙圖,“白長簡能被封為戰神,必有其過人之處,不可大意,我與他短時間內或許見不到麵,但凡事有萬一,傳令下去,若是碰到白長簡,不可傷他,要活捉。”
韓通不解,“王爺,擒賊先擒王,隻要殺了主帥,下邊的散兵遊勇自然就不成氣侯,您老人家威名一出,他們還不嚇得屁滾尿流,保不齊咱們不戰而勝呢。”
墨容澉默了一下,“他姓白。”
韓通說,“王爺,戰場上可沒有什麼交情可講,他是皇帝老子的殿元將軍,咱們不打他,或許他就要打咱們……”
話沒說完,有人急匆匆掀了簾子進來,往地上一跪,雙手拱過頭頂,“王爺,剛接到的消息,白長簡的人燒了咱們六艘新造的戰船。”
“瞧瞧,我說什麼了,”韓通兩手一攤,一副說中了的樣子,“這會子已經燒了咱們六艘船,不是現在的事吧?”他問報信的小兵,“什麼時侯燒的?”
“說是破曉時分。”
墨容澉難得的笑了一聲,“真會挑時侯。”那笑意輕淺,透著陰冷,地上跪著的小兵並沒抬頭,卻無端端抖了一下。
韓通愣了一下,揮揮手讓小兵出去,“這麼說,不是因為咱們先動手,白長簡才反擊的?難道咱們的人裏有內鬼,走漏了風聲?怎麼時間掐得這麼準?咱們這頭攻他的鎮,他那頭燒咱們的船。”
因為他到府裏去吊唁過白千帆,知道她出殯的時辰,所以時間掐得剛剛好。也好,終於碰到一個棋逢對手的人,而且還姓白,對這位從未謀麵的大舅哥,楚王爺有了那麼一點興趣。
“看來我之前估計的沒錯,”隨著這聲音,太子邁了進來,“先前就說墨容瀚把白長簡調到渭水邊,定是有所用意,果不其然,今日咱們就算還按兵不動,他們也必定會動手,如此一來倒好了,沒有誰先誰後,都沒失了先機,這仗打起來才有意思。”
“二哥怎麼來了,”墨容澉抬眼看他,“打仗的事,您不用擔心,這一次,定會一氣打到臨安城去。”
“我是不放心你,”太子說:“你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我得在邊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