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謐牽起她的手,望了月華一眼,“我也沒心情在逛了,先回了。”
月華低低應了一聲,隨即漠然地望著何鳴莎,一個字沒說便離開了。
何鳴莎的婢女連忙將她扶進了屋子,阿萊麵色凝重:“府上這兩位,還真是會興事的主。”
何鳴莎憤然地捏緊了雙拳:“阿萊嬤嬤,你也瞧見了,我實在是沒轍了!”
阿萊沉思片刻:“小姐莫急,我去與夫人商量商量。”
“好。”何鳴莎的眼底迸現仇恨的光彩,“我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們,一個破鞋也敢踩在我頭上撒野?賤人!”
阿萊尋了個隱蔽的角落極為輕巧地翻牆而出,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人。
雲謐的院子裏,門窗緊閉,燈火通明。
雲瓔珞坐在浴桶裏,她的身上有不少的擦傷,熱水泡著稍稍有些疼。
雲謐從一瓶小瓷瓶裏用手指沾著藥膏,替她細細擦拭著身後的傷痕,聲音輕柔似紗:“這是特地找南擅討的藥,不到三日,傷痕便能完全消退了。”
“嘶——”雲瓔珞小聲地痛吟了一聲,雲謐走到她麵前,又將藥膏一絲一絲地塗抹在她臉上的抓痕上:“委屈你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雲瓔珞輕輕搖了搖頭:“小時候,何鳴莎也沒少欺負過我。同是庶女,她是何家獨女,受的寵愛比我們要多得多,蠻橫起來又打又踢。”她笑了笑,“今日,就當是報了小時候的仇了吧。”
“想不到我家瓔珞記性這麼好。”雲謐受了藥瓶,指尖站在浸著花瓣的熱水裏洗了洗,“好了,我去替你拿衣服。”
“記性太好,卻未必是好事。”
隔著櫥紗,雲謐聽到雲瓔珞的聲音輕飄飄地浮了出來。
“我倒是感謝記憶,讓我覺得自己仍活著,還能心存一道念想。”雲謐為她遞上衣衫,漫不經心地答道,“算算時間,梅花酥是時候該送來了。”
雲瓔珞穿著衣裳無奈笑道:“再送,窗外的土裏可就埋不下了。”
話音剛落,屋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阿謐,在麼?”
是月華的聲音。
“瓔珞正在沐浴,有事嗎?”雲謐答道,“實在不方便開門呢。”
月華明顯一頓。聲音也低落了下來。
“那我將東西放在門口,你待會記得嚐嚐。”
“知道了。”
門外的身影仍然沒動,雲謐與雲瓔珞對視一眼,聲音故意拔高了些:“怎麼,難道還等著看瓔珞出浴嗎?”
“當然不是。”月華回答的果斷,門外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了。
過了許久,浴桶裏的水也涼了,雲謐這才開門,卻見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仍然固執地站在門外,隻不過,站的遠遠的。
原秋輕輕搖了搖頭,無可奈何。
“一整個下午都沒見你了。”月華低聲道,“見你無事,我便放心了。粥是我親手熬的,記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