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動,合眼假寐。
或許是她成功騙過了他,不多久,他的氣息果然紊亂了一瞬,支起了身子。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雲謐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然看出了她在假寐,隻能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他忽地輕笑了一聲,雲謐還來不及思考那笑中含義時,他又躺了下來,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朝內輕柔地一勾,逼著她的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天地之間,忽然隻剩下他的氣息與溫熱。
或許是她太過疲倦,她竟從這股突如其來的溫暖當中嗅到了一絲安心。大腦停止了思考,任由感性對溫暖的眷戀緩緩發酵。眼皮漸漸沉了起來,入睡前一刻,她仿佛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了句什麼。
月幽一手撐著頭,一手摟著少女的纖腰。濃墨似的發絲映著月光愈發顯得他肌膚勝雪。他嘴角微勾著,絲毫不見白日的憨傻,像個稍作休憩的謫仙,半閉的眸子滿是繾綣,靜靜注視著懷中安睡的少女。
“真是拙劣的演技……”他的手指勾起了少女的一縷長發,“是慌張,害怕,還是……”他的眼角染上一絲笑意,比月光溫柔。
兩天後,搜尋工作的僵局終於被一個小物件打破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捕獸夾。
葛飛受罰回來了了,一見捕獸夾,原本蔫不拉幾的表情立刻亢奮起來:“快!快去通知殿下!”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強行推出了一個看起來膽子大點的士兵前去通稟。
這兩日,攝政王殿下的臉色可真是冷到了極點啊。
老兵們心想,也難怪,畢竟攝政王殿下在政事上雷厲風行,可對手下的精兵可都是十分愛護的。前幾日因搜尋工作死了人,殿下心情難免低落。
隻有梧桐與南擅知道,月華心情極差還有另一個原因。
死者身上除了頭顱的致命傷,大多隻是一些較輕的擦傷,由此可知,行凶者定然沒有依仗其他行凶的武器,而是通過點穴、迷藥等方法將士兵弄暈的。而這兩種手法,恰好都是月幽的拿手好戲。
他打傷士兵,還帶著一個雲謐,到底什麼意圖並不難看出。
梧桐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想對一旁的南擅悄悄訴幾句苦,扭頭卻見南擅似乎正想什麼想的入迷。
他輕輕碰了碰南擅的胳膊:“在想啥?”
南擅恍惚了好一陣,才如夢初醒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梧桐萬分狐疑:“還不告訴我?”
南擅依舊搖頭,話都不願意說了,隻是眼神似有若無地拂過案邊的男子身上。
“殿、殿下!”前來通稟的士兵緊張到滿頭大汗,“我、我們發現了......發現了......”
南擅連忙安慰道:“別緊張,慢慢說。”
“我們發現了捕獸夾!這山上或許有人家!”
月華騰地站了起來,如風般闊步走了出去。
南擅愣了原地好一會,才在梧桐的催促下跟了上去。
你擔心的,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