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今腦子很亂,他激烈地想解釋自己過去做的錯事,想告訴廖駿生,他並不是那樣的;又覺得操蛋,為什麼廖駿生第一次治療想起來的會是這些片段。
廖駿生安靜地看著快要哭出來的金今,朝他抿嘴一笑:“還有...你十七八歲的時候,躺在我身...下的模樣。”
那些記憶是零碎的、沒有任何邏輯可言,在全身疼麻、大腦即將要爆炸的縫隙裏廖駿生看到那些,也是雜亂無章的,那時候金今還小,大概才一米七出頭,嫩得能掐出水兒,他赤果果地趴在床上,渾身潔白,窗簾拉開,夏日發著白的陽光幾乎將他整個人照得不真實。
他在哭,可是又緊緊夾著廖駿生,廖駿生知道自己那時候也是疼的,可是不願意出去,因為金今好幹淨好純粹,自己好想把他占為己有。
所以即使在從頭到腳的瀕死的疼痛裏,廖駿生也能感覺到那一刻自己對金今的珍惜和喜愛,以及後來吵架時自己對他的愛恨交織。
金今眼淚還盈在眼眶裏,愣生生被廖駿生突然開的黃腔憋了回去,他呆呆地看著廖駿生,廖駿生臉上恢複了些血色,他不是很在意這些破碎的記憶,所以一兩個場景不意味著什麼,他要等全部的記憶回來再來定奪。
回到專門的病房裏之後金今的沉默多了許多,一直到護士將午餐流食又送了過來,兩人腦袋對著腦袋喝粥,金今才看了看廖駿生開口:“你記出來我十七八歲的樣子...”
廖駿生咽下嘴裏的粥,看金今欲言又止的樣子點點頭:“怎麼了?”
“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老了、沒那麼好看了?”金今的問題充滿試探,還帶著一股很難品出來的酸。
這個問題該問的是恢複記憶以後的廖駿生,而不是現在的。
廖駿生放下勺子,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看坐在麵前的金今,衝他搖頭:“現在也好看的。”
金今心上的一顆秤砣瞬間被拿掉,隻不過笑意未達嘴角的時候廖駿生又說:“但沒有那時候可愛。”
金今不知該不該笑了,半笑不笑的模樣很是尷尬。
“應該是你現在太瘦了,那時候不胖但看起來圓潤,所以可愛。”
廖駿生客觀公正地說,金今板了板臉,然後點頭,垂下眼舀了滿滿一勺粥,硬塞進嘴裏,強壓住反胃的感覺咽了下去。
廖駿生將酸味的配菜推到金今跟前:“配著這個吃,會開胃一點。”
金今不太樂意地點點頭,還是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裏。
“你們要來看他?”
金今皺著眉接電話,那邊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金今回過頭看關著的那扇門,距離廖駿生接受第二次治療還有兩天,今天他也從前一次的治療傷害裏恢複了過來。
“我問問他吧,嗯,待會兒給你去電話。”
金今掛了電話把手機給了警衛,走進最裏麵的房間,廖駿生正坐在桌邊看自己公司的資料,是夏和前幾天帶過來的,那時候廖駿生很陌生地看著夏和,夏和充滿好奇:“你真不認識我了?我當年和你有一腿噢!”
那時的廖駿生下意識看向金今,金今沒什麼反應,隻朝他笑了笑。廖駿生轉過頭看夏和,冷肅道:“不認識。”
金今進門的時候廖駿生抬起頭,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
“你公司的下屬說想來看你,你願意見他們嗎?”
金今問,廖駿生頓了頓,聲音是平的、語氣裏帶了點慌張:“我還不認識他們。”
金今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我會幫你介紹,我在你公司裏工作了快半年的。”
廖駿生遲疑地點頭,氣不太足地說好,其實他還沒能接受自己擁有一個巨大企業的這件事,總覺得像白日夢。
977醫院進出都有嚴格登記,所以廖駿生和下屬們見麵不太適合在醫院裏,金今安排了一家離醫院不遠的酒店,就在金今吩咐警衛去準備會議室的時候廖駿生突然打斷,他說:“不然...直接去公司見吧。”
金今看向他,廖駿生有些不確定:“我也想...看看公司的樣子。”
“都聽你的。”金今轉過頭重新跟警衛說新計劃,讓他給駿和那些打算來的員工們打電話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