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鹹的海風呼嘯著,攜卷著海浪重重的拍打在嶙峋的礁石上麵,激打出雪白的浪花一層又一層席卷上岸。
偌大臥室窗台上,一位紅裙女人蜷縮在角落,赤著瑩白的小腳,雙眼紅腫,無神的看著漆黑的海麵,海風不斷的撩起她烏黑的發絲和長長的裙擺,她身形瘦弱,像是隨時隨地便會隨風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曉曉動了動發麻的腳腕,垂至窗台下,整個人搖搖欲墜,實在危險的厲害,但夜色黑的濃鬱,終究沒有又發現,她拿出手機,指尖微顫,終究還是打出那個電話。
“喂”電話那邊的聲音冷清的厲害,沒有一絲絲的波動。
何曉曉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努力壓抑住喉間的酸澀,故作鎮定。
“是我”
“嗯,有什麼事嗎?”
她拳頭抵著唇,幹涸的眼睛已經流不出一滴液體,但她卻難受的渾身發抖,為何他總是這般冷漠的不講人情,為什麼自己從來都不能對他產生任何影響,那她著五年來算什麼呢?
電話那邊的人耐心的等了良久,也沒有聽見她說話。
“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離婚協議你看了嗎?”何曉曉極力的穩定自己的情緒,也不知是不是麻木到極致,聲音冷淡的像是另一個人般。
那邊的人像是有些疲憊,輕歎了一口氣。
“曉曉,我很忙。”
何曉曉輕聲冷笑,眼中帶著苦澀和嘲諷,
“我知道黎大少爺很忙,就當少爺行行好,抽出五分鍾的時間看一下協議,簽了名字,放我一命,我不多拿你黎家一分錢財。”
“你現在在哪?”黎慕冬隱隱約約聽到手機裏不斷傳來海浪的聲音,忽然心中一緊,語氣沉重起來。
“我在哪?”何曉曉語氣像是迷惑極了,茫然的環顧四周看了看,恍然大悟。“我在蘇暢這裏呢,大嫂人美,這裏的景色也美,我都舍不得走了。”
黎慕冬呼吸一凝,語氣中夾雜著森森寒意。
“我馬上過去,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何曉曉臉上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她看著手裏被掛斷的電話,抬手蓋住眼睛,心中的委屈痛苦漫淹身心,卻無人訴說。
何曉曉靜坐在窗台上,入夜後愈發刺骨的海風卻吹得她頭腦愈發的清醒,她麵色肅穆,已經沒了時間的概念,像是等了半輩子,又像是一刹那,她聽見門打開的聲音。
她目光一凝,睫毛輕顫,緩緩轉過身看著來人,扯出一個怪異的笑。
“來的那麼快,是怕我對你親愛的大嫂做什麼嗎。”
黎慕冬俊秀的眉頭輕皺,麵色愈發的冷淡,他身上穿著一件鐵灰色的長風衣,勾勒出他欣長的身材,卻也將他襯托的愈發冰冷無情。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何曉曉無動於衷的移開視線,嘴角嘲諷的勾起,胸口痛到麻木,反而沒了感覺,她冷靜的如同旁觀者。
“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你們黎家家大業大,娶我一個身世平凡的女人背後緣由定不簡單,隻怪我但是蒙了眼,不聽人勸告。”她目光泠泠,看向這高大的男人。“我不過是你們黎家的一塊遮羞布!拿我來掩蓋這豪門的齷蹉事,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盤啊,慕冬,親大哥的老婆好玩嗎?”
哐當!臥室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清瘦的女人身著棉麻白裙,白淨的小臉上滿是驚慌與無措,手裏的餐盤掉落在地,她像是不堪侮辱輕顫的看著何曉曉。
“你為何要將為我和慕東之間說的如此不堪,曉曉,你真的誤會我了。”
何曉曉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最終輕輕地垂下眼眸。
“誤會不誤會,我隻相信我眼中看到的,沒有那麼不堪,會半夜跑到丈夫弟弟的臥室殷勤的送夜宵來?沒有奸情的話,會另給喪夫的大嫂一棟別墅,隔天差夜的前來過夜?大嫂,慕東將你照顧的可真好,都體貼到床上了。”
黎慕冬深邃眼眸陰鬱幽深不見底,身上縈繞著絲絲寒意,兩人視線交集,他依舊冷漠陰冷,她卻直直對視,沒有一絲忌憚。
“你想要幹什麼?”終於,黎慕冬開口道。
“我要離婚!”
何曉曉直勾勾的看著他,絲毫沒有退卻,眼神堅定不移,餘光卻瞥到蘇暢因為這句話身子微微顫了顫,她臉上帶起一絲嘲意。“離婚協議你帶回來沒,沒有的話我這裏還有兩份。”
黎慕冬麵色如常,根本沒有把她這話放在心上,薄唇微啟伸出手來。
“過來,別鬧了,回家。”
何曉曉臉色愈發的蒼白,在窗台上已然有些搖搖欲墜,她怔怔看著黎慕冬伸過來的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