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陵不同的是,行宮倒是建得玲瓏精致,極為莊嚴,光是遠遠地看,就能看出其價值不菲。畢竟是皇家祭祀所住的住處,進出均按皇宮的標準,自然奪目生輝,與周圍的山巒共為一體,有聲有色。
皇陵的一切都被管理得井井有條,由重兵看守。最高的長官是幾乎等同於一品的皇家親派的官員,通常受封為皇陵守護使!
所謂守皇陵,不過是來這裏幹些粗雜的活兒,也就相當於奴隸或長工之類。我去時當天,就在伐木署入了花名冊,為伐木的工人打雜做飯。伐木署隻是皇陵其中一個重要分支機構,另外還有什麼專門打掃皇陵的、專門安排皇陵祭祀的分支機構等等。
墨山盛產燒製皇室所用銀炭的樹木。這裏一年四季砍薪伐木,都是為了燒製銀炭,供給皇宮禦用。所謂銀炭就是無煙的炭。其實哪有什麼真正無煙的炭?隻不過是質量上乘些,純一些的木炭罷了。
幸而皇陵被視為皇朝的龍脈所在,為了體現皇家的大度與親民政策,勞動量都不算太大,無非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盡管如此,每天要同其它十來個女子,一同準備七、八十人的飯食還是有些辛苦。
時光日複一日地流淌著,我覺得辛苦又開心,因為我很自由。與其他人慢慢熟絡後,我在這裏可說如魚得水。飯食幾乎都是由我在搭配,我每天忙的盡是指揮其他人怎麼做,怎麼安排分工,人員的調度等等。我會時不時的弄些新鮮東西給大夥兒吃,連有些守衛的軍士都喜歡來伐木署蹭飯吃。尤其是當有的伐木工人在山間捉到些野味什麼的,伐木署就能好好地享受一下大餐。
我記得某日對伐木署的長官說了一句‘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如果光伐木而不栽樹,墨山的樹總有被砍完的一天。等到樹被砍完了,山也光了,皇陵的靈氣還從哪裏來?邊砍邊栽培樹木才是可持續發展的生態產業。當時我把那姓黃的長官說得點頭嗬氣地連聲說是。於是,伐木署以後又多了一項工作,那就是每天伐木的最後一個時辰是用來栽樹,據說這一舉動還受到皇陵守護使的稱讚呢!
在這裏所有人都親切地叫我‘沐廚娘’,雖然聽起來有點老氣,卻挺窩心。所有人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卻相處愉快,彼此都不用什麼心機,純樸自然,比起皇宮中的勾心鬥角來得舒服多了。
畢竟這裏大多數人都是因為被定罪後來勞作的,糧食與蔬菜都靠朝中每月發放,伐木署絕大多數都是男丁,勞作後吃食較多,朝中發放的糧食自然是不夠吃的。
在我來之前,伐木署經常每月最後那幾天都沒有飯食可吃,全靠野菜為生。時常有人在勞作時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大部分人都有或輕或重的胃病。因此,我把每月的糧食事先按天數均分,每天隻用定量的糧食做飯食,然後開始嚐試自行耕種些新鮮蔬菜,又時常帶著人結網去溪邊捕魚、采摘野菜、采摘鬆子等野果,以此來補充糧食的不充足。此外,我還盡量想辦法讓飯食的品種齊全些,若是伐木工友打到野味,那便算作是大事了。
因為天氣越發熱了起來,眾人上山伐木,時常有人中暑。由於皇陵的醫職人員極少,對於這些帶罪勞作的人也不太重視,再者醫藥也不夠,我隻好帶人常去就近的山林裏采摘薄荷、夏枯草等熬湯,讓眾人用中空有蓋的竹筒裝了帶上山,休息時飲用消暑下火,減少因天氣炎熱所發生的疾病。
因為我的到來,伐木署的氣氛大有轉變。大夥兒再不用擔心每月最後那幾天餓肚子了。由於菜品的多樣化結合,采取了及時的湯劑消暑預防,所有人的身體素質明顯有了好轉。眾人同心協力之下幹的活兒也比先前多了一些。皇陵的管事每次來查看伐木進度,總是誇讚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