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都府裏,又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用猜也知道是那顏家二小姐又在受罰挨打了。
要說這顏家二小姐,也真是個怪胎。出生之前,算命先生,郎中都算好的是個兒子,結果生下來卻是個女娃。是個女娃你就好好地做個大家閨秀,做你的二小姐就好了。卻偏偏到外鬼混,與一群市井小民,究酸小子混在一起。
如此不說,還經常把家裏的寶貝東西往外拿,拿到當鋪去換成錢,然後給那些不認識的人花。
因此,她在府裏十分不受待見。再加上大房裏的欺壓,她在府裏的日子就更苦了。
顏菲月決定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地方,走得遠遠的。
這天夜裏,月黑風高,大哥顏君逸送她跟著王家兄妹來到了渡口,目送著她乘上小船一路往南,之後到了省城,坐著火車來到了南方。
她的父親顏中祿是個軍閥,整天帶兵東征西戰,攻城掠地,為此生靈塗炭,百姓們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她不喜歡戰爭,不喜歡看著百姓們受苦。她渴望和平,渴望沒有戰爭沒有硝煙的中國。她聽說南方革命形勢一片大好。
所以她老早就想來廣州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抱負。
坐船乘車,整整行了十多天,終於到了廣州。
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盤纏也沒帶多少。衣食住行成了問題。
還好有王山在,他是個力大無窮的壯漢子,可以到碼頭扛大包。
可是她跟王雨可以做什麼呢?
兩人坐在街頭,苦思冥想,
“我可以去給人家洗衣服,在老家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賺錢的。”
“那我呢?我能做什麼呢?”顏菲月失落地說。
王雨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你來我們學校吧,我們學校正要免費招收一批學生,我看你挺適合的。”突然,一個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子站到了她們的麵前,遞給給了她們一張單子,“這是我們的宣傳單,你們可以看看。”
王雨不識字,求助似地看著顏菲月,顏菲月,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
“有這麼好的事嗎?”
“當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們學校看看的。”
兩人相視一眼,這青天白日的,對方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可能騙他們吧。
兩人猶豫了片刻,便跟著那姑娘去了她所說的學校,還果真如此。
第二天,兩人就去學校報了名。介紹她們來的那姑娘叫宋清雅,是這裏的女學生。
她們到了新學校,人生地不熟,她便帶著他們四處參觀,還安排了宿舍。
一切準備妥當,顏菲月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誰知她第一天上課就遲到,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在看書了,她突然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跑進去,招呼也不打一個。她沒有注意到,她如此冒冒失失,沒規沒矩地闖進來,那講台上的教書先生是用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她。
“你給我站過來!”宋南風大喝一聲。顏菲月裝模作樣地左瞧瞧右望望,好像那台上的老師在跟別人說話一樣,“說得就是你!”他再次大喝道,並用手指著她。
這時,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她這才偽裝不下去了,紅著臉,畏畏縮縮地走了過去。
“對不起先生。”
“現在才說,不覺得晚了些嗎?”宋南風隻覺得這小丫頭太囂張了。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我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就天快亮的時候眯了一下,所以才來晚了,歉我也道了,請問先生您還想讓我怎麼樣?”顏菲月沒想到在家裏受氣受管,到外麵還要受氣受管。
宋南風一瞧,喲,這小丫頭不僅囂張,脾氣還挺大的。
“這你就有理了嗎?”......
從此以後,兩人就成了彼此的冤家,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殊不知,宋南風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顏菲月,雖然顏菲月有感覺,但她卻不敢奢侈地往那方麵想。
日子似流水般平靜,突然有一天,她收到一封信,是有關王山的。原來,他不知不覺進了一個幫會組織,現如今身陷囹圄。
王山王雨與她打小一起長大,宛如親兄妹一般,她不能不救他。眼下,這偌大的廣州城,隻有她才能救他。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該怎麼辦呢?
翌日,顏菲月便隻身去了碼頭。
一到碼頭,她便被人從身後打暈,裝進了一個麻袋裏,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