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於逃出重圍的那一刻，他看著牧遠之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顫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他告訴阿修羅，自己此生是個孤兒，從來沒想過會有香火延續。
也許這就是命，他在出生之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而現在自己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卻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阿修羅以為自己會哭，誰知道人在最悲傷的時候，腦袋裏竟是一片空白，連哭都忘了。
他不是孤兒，但他也跟牧遠之一樣，直到三人在一起，才嚐到了家人的滋味。
那一天，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日子，他此生唯一的摯友，永遠閉上了眼睛。
我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打斷了阿念羅的話：“如果我師傅早就已經死了，那他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我們麵前？那他為什麼又會領養瀟瀟？他又為什麼會留下那麼多的故事？照你所說，他在那麼多年前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阿念羅撇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你難道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人像他這般天資聰穎嗎？”
“啊？”
“你難道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生下來就這麼懂道法，一路以來都平步青雲？”
“我……”
“你難道真的相信，一個少年從他懂事以來就如此沉穩，真是他的性格如此嗎？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完美的人？修煉達到了極致，性格達到了極致，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十全十美的人存在？”
我吞了口吐沫，小聲說道：“瀟瀟也沒有見過那個煙槍的主人，可是我師傅對那根煙槍卻非常留戀，難道說……”
阿念羅點燃了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輕聲說道：“秘法。”
“秘法？”
他苦笑道：“在牧遠之的魂魄離開人世之前，南宮瑤用一把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問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將牧遠之的魂魄吸入自己體內，孕育著那個還沒有出生的生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耗費了大量的壽命，九死一生才終於堅強地生下了那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在出生之後，就會口吐人言，這也難怪，因為那個嬰兒……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嬰兒，他是一個有十幾年修道經驗的男人，從他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是武拿，也是法拿。”
我打著哆嗦，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此時，阿念羅對我笑了笑，說道：“那女孩生下這個孩子之後，身體就再也支撐不住了，為了不被南宮家發現，我改名為阿念羅，帶走了這個孩子。知道嗎？你師傅以前的名字，叫牧天原，在多年前的星空下，他摸著心愛的女人的肚子，說給孩子想好了名字，就叫牧遠之。”
我說話的聲音都已經在漸漸顫抖：“所以他是……”
阿念羅點了點頭，說道：“對，他的兒子就是他，他的父親也是他。而他深愛的女人，卻變成了他的母親。你想過嗎？那個三歲起就成為武王，五歲起動不動就能創造出新道術的男人，為什麼會重生歸來？”
我吞了口唾沫，小聲說道：“為了……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