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餘柒坐在梳妝台前,仔細挑選了半天,方才選出一支淺粉絹花步搖,又挑了一淡黃滾邊、素白印花對襟褙子,一回她平日的著裝風格。此時她那如瀑青絲已經散了下來,唯有頭頂讓翠樂梳了垂掛髻。

“公主,怎麼又開始聽我的話了?”

翠樂一邊笑著,一邊驚歎著鳩餘柒的嬌美。

“翠樂呀,剛剛不是說了嗎,怎麼還叫公主?”

“我覺得還是叫公主的好,”翠樂拉開鳩餘柒滿滿一牆的鞋櫃,為鳩餘柒挑了一雙小巧的素白鑲金繡花鞋,“習慣了,有些難改;改過來叫習慣了,萬一叫人聽見,我還要犯不合禮教大不敬的罪名呢。”

鳩餘柒點頭,起身撩起裙子穿上繡鞋,對著銅鏡照了又照。

翠樂忍著笑意,為鳩餘柒整理了裙子,就隨鳩餘柒急吼吼的跑出了閣。

鳩餘柒跑起來。

風輕聲呼嘯而過,撲在臉上又是那麼清爽,她忍不住在路上多跑了一會兒。翠樂急急地在後麵追,最終還是忍不住施法追上。

“這會兒又不頭疼了,可把您精神壞了,”翠樂停下,氣喘籲籲地撐著腰,“果然您這貪玩調皮多少年來真不是蓋的……”

“到了。”

鳩餘柒停下腳步,站在奉衡閣前,輕輕喘著氣。

她調整剛才跑動打亂的呼吸,拍拍胸膛,拉起翠樂的手向閣中走去。

隻是,剛走到門口,便被那侍衛阻攔,手握長劍便將二人堵住,很是嚴肅:“湛潭上仙不便見客!”

“怎麼會?湛潭上仙不是剛剛回來嗎?”翠樂突然明白了什麼,眉間輕輕一蹙,又將表情不動聲色的收回。

“湛潭上仙今日不會見客!”

侍衛堅持,隻是說不見客,原因隻字未提。

情況已經有些不容樂觀了嗎?

翠樂望了望身旁皺著眉頭的鳩餘柒,決定裝傻,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繼續大聲質問侍衛。

“怎會?分明是你不願使我們訪湛潭上仙!湛潭上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怎會拒客?”

“說了不見客便不要再糾纏!”

“何人在喧嘩?”

閣樓的底門被推開。從中先是走出了玉帝,隨後則是湛潭上仙。

鳩餘柒屏住呼吸。

……

那種古怪地,輕輕的感覺又來了。

鳩餘柒平日裏沒少見什麼俊男,從不怯場,從不害羞。

不知為何,接連兩次,鳩餘柒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大姐所說的那種“心悸”的感覺。

湛潭今日身著紫色暗紋袍,手裏還有一把相配的雲紋扇。鳩餘柒隻見他從玉帝身後走出,一望就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