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盡管亞裏休的手下們都在暗地做著小動作,他卻一點不關心。
似乎真的放下了一般,真的就履行承諾,待在那座莊園裏,十年間,從未踏出過一步。
與他而言,這好像不是囚禁,而是一種另類的休閑生活。
他放下了從前整日廝殺的生活,開始變得安靜內斂,甚至愛上了種花這種修身養性的事情,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那麼由時間的沉澱而透出的成熟穩重。
一頭金黃色的飄逸碎發,耀眼奪目的金眸,身材高大挺拔,麵容深刻俊美,像極了浪漫國度裏謙遜溫柔的紳士。
此時他身體微微的躬著,唇邊掛著笑容,細心的像是照顧孩子一樣的,給嬌豔鮮紅的花兒們澆著水。
軒措淩並沒有帶人過來,隻是自己孤身前來,亞裏休這個時候,也不敢隨意做什麼。
他和亞裏休,也有將近五六年時間沒見了吧!
當他看到認真給花兒澆水的男人,確實愣了一下。
亞裏休向來是殘暴不仁嗜血狠毒的一個男人,他的身上總是帶著廝殺的血腥味。
可現在,這個男人,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他身上的氣息,居然變得溫潤了下來。
亞裏休似乎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淡淡的開口道,“坐吧!”隨後繼續澆花的動作。
軒措淩眸光微深,脛自坐到庭院一角那邊的木質長椅上,“你倒是挺有閑情逸致的。”
“嗬嗬,人生在世,總得有那麼一兩樣愛好不是嗎?否則日子實在太無趣了。”亞裏休回眸輕笑道,神色溫柔平靜。
亞裏休……真的變了很多啊,變得更加心思難測,更加不好對付了呢!
“我親愛的弟弟,已經很多年沒有來探望哥哥了,怎麼今天過來了?”亞裏休澆完花,將水壺放在一邊,麵帶微笑的走過來,坐到長椅的另一邊。
“嗬,你讓人把蒙烙弄成這幅鬼樣子,不就是想讓我回來看你?”軒措淩挑起一側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亞裏休卻是一臉無害,“怎麼,蒙烙出什麼事了?我可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裏呢,下麵的人沒有我的授意,也不會輕舉妄動的,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呢!”
軒措淩被逗笑了,“你這意思是,蒙烙自己出去玩兒把四肢給摔斷了?還斷的那麼美感?”
“這也很有可能啊。”亞裏休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蒙烙這些年總是找我的麻煩,礙於我們之間的條約,我也隻能被動忍受著,或許是……有人看不過他的所作所為,替我出氣罷了。”
軒措淩嗤了一聲,鳳眸睨著他,聲音暗沉低啞,“我可不是來陪你說笑話的,這些年你怕是已經暗自聚了不少勢力了吧,怎麼,十年前敗了,十年後,你還想再敗一次?”
“親愛的弟弟,不要把什麼話都說的太滿了啊!”亞裏休搖搖頭,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金眸耀眼迷人,帶著點點笑意,“誰能想到,那個沉悶隱忍的小男孩,其實是一隻喂不飽的餓狼呢?你這樣的出身,是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知道嗎?”
亞裏休笑了,他看到男人的神色變得陰暗,那雙詭異的藍底瞳孔變得深幽無比,他卻繼續帶著微笑的輕聲開口道,“畢竟,母親隻是一個擁有巫女血脈奴隸的你,還帶著被詛咒的命運……這種卑賤的身份……是不配擁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得到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