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爭一愣:“瞳兒,你,你剛叫我什麼?”
自成婚以來,蘇瞳依舊還是喊他無爭哥哥從未喊過夫君,這兩字於他來說可有可無。隻是當蘇瞳乍然喚一聲夫君的時候,無爭發現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美好了,他簡直是簡直是愛慘了她。
“多謝菩薩送來瞳的元丹,前塵往事我已悉數記起。隻是塵世間尚有一段俗緣未曾了卻,請菩薩代為向佛祖告個罪,待紫薇星登臨帝位之後,瞳再去麵見佛祖謝恩。”蘇瞳已是起了身。
觀音沒有多做停留,駕著祥雲帶著龍女山財離開。
蘇長安在書房裏坐立不安也讓兩個伴讀被他的情緒給感染了不少,隻是當門外的內監們說國師回來了,蘇長安那一瞬間鬆了不少氣的樣子,卻是被深深地印刻在了兩位虛長他幾歲的伴讀心中。
天昌十七年,時年二十二歲的太子蘇長安在滿朝文武的恭賀聲中迎娶清河崔氏嫡女為正妃;同年時年十二歲的二皇子蘇長慶得封琅琊郡王,賜婚滎陽鄭氏女,待琅琊郡王弱冠後可大婚。
天昌十八年,遊騎將軍長公主蘇汐於征戰西域之戰中重傷不治,身亡。
天昌十八年臘月中旬,太子妃崔氏有孕三月。
屹立在宮牆之上的紅裳羅裙漸漸踏著月光遠去,昭明帝已在天昌十九年的夏日闔上了眼眸。太子蘇長安在群臣的恭敬之中登臨帝位,成為大胤皇朝開國以來的第六任皇帝——永寧帝。
這一夜是永寧帝繼位之後的第三夜,也是永寧帝嫡長子誕生的夜晚。
永寧帝賜名:稷,封太子,賜住東宮。
念及太子尚小,仍由皇後親自撫養至五歲再搬入東宮。
蘇瞳便是在這個時候離開的,她親眼看著昭明帝亡故,也親眼看著紫微星登臨帝位。
也是時候該,徹底結束了。
承諾過蘇霈的事情這些年來她已經是安排地妥妥帖帖,君擷和席玄二人現如今都已經脫離這些俗世,安靜地和妻女兒孫在一個世外桃源之地生活。而她身邊的四大侍女,也都嫁給了合乎她們自己要求的郎君。
她本想著臨走之前再看一眼這個已是盡得自己真傳的徒兒兼外甥,但想著冥界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兒,便是片刻不停歇了。回到冥界時,已經開始跟著父王處理政務的次子蘭陵,抱著一隻軟軟的小包子就湊了過來:“母後,妹妹她在我手上拉屎了!”
蘇瞳黑了臉色,很是嫌棄蘭陵手上的那個應該會軟萌萌的女兒:“你父王呢?”
“今兒個是大哥的生辰,父王先去陪大哥了。母後,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大哥呀?”蘭陵問。
今兒個已是三月初三,蘇山柏虛歲已經十八了。
她莞爾,“先把你妹妹給收拾利索了就去。”
“嗯,那母後快點兒,我等不及要看大哥他新學的白鶴淩霄劍法!”蘭陵點點頭。
蘇山柏現年已經十七歲,雖說不是蘇瞳親生但這些年傾注在他身上的母愛,一點兒不必蘭陵少。眼下他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不過念及他的身體狀況蘇瞳和無爭都沒有主動提起,免得到時候好容易才養好的人,又是一場虛妄之災。
去歲的時候蘇瞳就已經把國師之位卸去傳給了蘇山柏,這個並非是長在她身邊的兒子,卻是學得她一身推演測算兵法集一身的最深之人。將國師之位傳給蘇山柏,也是給他一道保命符。
縱然永寧帝對這個師弟愛護有加,可是到底如今的他是君王,山柏是臣子。
母子三人到達國師府的時候山柏已在養父冥王的稱讚聲裏,一筆揮就了一幅他養母當初參加宮宴時盛裝打扮的模樣。那畫上的蘇瞳,乃是他幼年時跟隨蘇瞳入宮赴宴時候的樣子,時隔多年,他居然還能記得清蘇瞳當日的發髻和釵環,足見這孩子對養母的孺慕情深。
“大哥。”蘭陵捧著一個紫檀木盒子上前,剛見了麵就迫不及待的向這個兄長獻出自己特地為他而準備的生辰賀禮,“恭賀大哥生辰千秋,願大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蘇山柏歡喜一笑收了禮,問過蘭陵的意見後方才打開盒子,裏頭是一塊拳頭大的暖玉。
將盒子轉手交給仍然留在國師府的大總管衛鴉七之後,蘇山柏親自領著親人們進了飯廳。
一家人和和樂樂地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
屋頂上不知道喝醉了多少的雅魚,摟著一個酒壇子打著嗝:“白澤嗝那個嗝族長,怎麼的不來嗝?”
回應她的,是天邊劃來的一陣流星雨。
後來,人們從史書中發現。
永寧帝天佑元年三月的某一日,鎮國大長公主於夜晚飛升得道,位列仙班,得塑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