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天池水底孤寂的躺著一口冰棺,棺身用玄鐵鎖鏈禁錮,上下左右前後環繞形成一個碩大的“封”字。
每一麵都貼有赤色朱砂一筆畫就的鎮煞符,那符文猶如走馬獵狼,隱隱閃爍著金光。
若是獵妖仙門的人經過此間天池,都會避讓開,這裏頭雖然封印的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妖魔,但卻是仙門人人都不想提起的一個墮魔的同門。
忽有一日,一名上天山采藥的凡人不慎跌入天池,他看到了躺在冰棺中的一個宛如活人的美人,而後,他拚了命的扯開了鎖鏈,撕掉了封印的鎮煞符。
冰棺之中似乎是死亡了的女子,倏地一下睜開眼睛——
滿眼的恨意,勢要將這天下顛覆!
恨從何處來?
一切,都要從十年前的天極門說起。
天極門開宗立派已有數百年光景,代代傑出英雄人物無一不是天極門天才級別的弟子,每一位拜入天極門的弟子們,都將那些被凡人奉為再世仙尊的前輩們,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標。
可是偏偏有那麼一個最受獵妖仙門關注的天極門弟子,卻因為心性不定,誤入歧途,墮落成魔。
廣場上冷風颯颯,吹得每個人的衣袍不由自主的想要脫離自己的主人,於是一隻隻手更加用力的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將厚實的大氅愈發攏緊了些。
一片雪花翩翩而落,落在那個身穿天極門蓬萊塢校服渾身是血,手腳都被鐵鏈束縛著,綁在誅仙台上的絕色女子額頭上。
雪花遇熱就化成一滴水滾落了下來,順著她的鼻翼還有唇角,順著她臉上的淚痕,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今年入冬尤其的晚,可也是往年以來最冷的冬天。
蓬萊塢大師兄蘇洵至今重傷未醒,蓮花塢丁素、柯月兩位師姐現在還隻能在屋中歇息,瀛洲塢的蕭白師兄再也站不起來,隻能坐在輪椅上了,甚至師門最重要的九霄環佩琴也丟失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被囚在誅仙台上的女子了。
昔日獵妖仙門無不驚歎的流光君,望舒仙子蘇瞳,如今卻對一隻妖精動了私念,私自放走被師門列入誅殺名單的大妖,導致師門幾位重量級弟子受此重傷。
這是蘇瞳入師門以來,第一次犯錯,卻也是最嚴重的一次錯誤。
已經整整七天了,這七天來風吹日曬,雷閃雨淋的,被囚在誅仙台上的蘇瞳除卻剛被蓬萊塢掌門蘇霽帶回來的時候,哭過一次之外,臉上始終就是那麼一副冷淡的神情,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即將麵對的師門最嚴厲的懲戒。
半個月前恰逢長生宗掌門大壽,天極門三位掌門與之皆是忘年之交,但因為那個時候三位掌門都還在閉關,前往長生宗送壽禮的任務,就落在了三塢掌門最看重的弟子們身上。
蘇瞳受三位掌門器重,又是眾望所歸的下一任天極門掌門,在門中和在其他仙門掌門心目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故而這一次,是由蘇瞳帶隊的。
一行人才下山出了天極門結界沒有多遠,就因為天極門的門規禦劍飛行,將至傍晚的時候眾人在一個小鎮上找了一間客棧落腳。
用過晚飯後,蓮花塢丁素師姐一個人出了門,到了半夜都不曾回來,蘇瞳和蘇洵便叫上了柯月還有蕭白,出門去尋丁素。
他們在鎮外的一個田地裏找到了被一隻巨大的蛟蛇重傷的丁素,柯月被安排停下來照顧丁素,蘇瞳三人聯手齊上,將那隻蛟蛇一直逼退到田地的最邊緣,然後就突然冒出了一陣濃密的煙霧。
那煙霧是蛟蛇的濁氣。
可惜時間已經晚了,他們全部都中了招,即使是修為高深的蘇洵和蘇瞳,都暫時性的失去了修為,被困在迷霧中,無法動彈。
蛟蛇濁氣而成迷霧,迷霧能製造幻境,入幻境者若不能勘破,就會任由蛟蛇擺布。
沒有人知道蘇瞳看到了什麼,隻是迷霧一散,她就發了狂!
他們一行人出來不過一日光景,便傷的傷殘的殘,當蘇瞳祭出九霄環佩琴的時候,那蛟蛇妖明顯畏懼了起來。
蘇洵來不及細問蘇瞳怎麼把九霄環佩琴帶出來的,就看到蘇瞳和蛟蛇妖交手已經入了神隱,片刻之後,蘇瞳渾身是傷的從天上落了下來。
他們被獨孤離和韓非及其他師兄弟們接回天極門之後,蘇霽和蘇瞳之間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回來之後,蘇瞳就被蘇霽囚到了誅仙台,九九八十一道銷魂剔骨劍,生生斷了她一聲的修為。
三位掌門並未細細查問,就定了她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