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灝,別玩了,你嚇壞那個東方小妞了。”不遠處傳來一道勸阻的聲音,是嚴廷灝商場上的幾個朋友之一。
“玩玩嘛,誰讓這個東方小妞這麼好玩,看到她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賊眉鼠眼?對於這個形容詞,季可親顯得很不滿。
可是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男人不是要把她丟進海裏嗎?
小身子又被抱了回來,安安穩穩的放到了甲板上,那個剛剛還威脅她的男人,個子比她高很多,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自己。
伸出來的大手,很不客氣的摘掉了她戴在臉上的那副黑框眼鏡。
鏡片下,是一雙飽含濕意的漆黑大眼,她顯然被嚇得不輕,緊咬著唇,微嘟著嘴,眼內還蒙上了一層可憐兮兮的懼意。
摘除眼鏡後的季可親,恢複了原本嬌嫩白晳的容顏。
幹淨、清純、無辜而又不染塵世的一張麵孔,就這麼撞進嚴廷灝的胸口。
他是個在浪尖上討生存的梟雄,自從十六年前被祖母從育幼院接回洛杉磯之後,他的人生便已經被徹底汙染了。
這麼多年來,他做過太多違心的決定。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做出連自己都引以為恥的下作行為。
外界雖給予他最年輕船王的稱號,可所有的人都知道,阿瑟家族現任的掌門人,是個生活在上流社會中的高級流氓。
而眼前這張臉就像一張白紙,幹淨得不像話,那麼純潔無辜的眼神與自己遙相對望,就如同一種巨大的諷刺,讓他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嫉妒。
他在嫉妒什麼?
或許是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的一種東西。
當嚴廷灝從失神中回味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修養多年的倨傲竟然破功了。
很快恢複一臉玩世不恭的神態,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柔聲道:“這位小姐,很抱歉和你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的語氣再次柔了幾分,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刮了刮矮上自己一個頭之多的季可親幼嫩的臉頰。
“因為在船上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而你剛剛很不巧的成了我們消遣的對象。”
“你太可惡了……”
夾雜著煙草氣息的食指輕輕掩住她的唇,冰藍色的雙眸裏綻放出異常柔和的光彩。
“所以我很抱歉,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歉意,希望這位小姐可以讓我請你吃一頓晚餐來做為補償。”
說著,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正悠然自得的做著料理的克萊克,“我想我的私人料理師應該可以撫平你心底的怒氣。”
果然,這個誘人的提議讓她為之動容。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
“你保證你不會再讓人把我丟進大海裏?”
嚴廷灝笑得十分親切,“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你也會保證你不會在菜裏下毒,順便把我迷暈扔給鯊魚做晚餐?”
他幾乎要被她逗到爆笑,“我猜海底的鯊魚並不是那麼期待你身上這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幾兩肉的。”
她點些懊惱,可愛的嘟了嘟唇。
但麵對嚴廷灝略帶放縱的笑容,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被大人嬌寵的孩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放鬆。
慢慢接近傍晚,遊輪的甲板上的燈光將大海映襯得美麗而妖嬈。
起初,季可親對嚴廷灝還十分防備。
慢慢的,她從他幽默的話語中漸漸感到了放鬆與愜意,況且克萊克的廚藝實在棒得沒話說。
甲板四周被保護得很安靜,這裏,隻變成了嚴廷灝和季可親的二人世界。
她發現這個男人雖然偶爾會流露出幾分霸意,但言談舉止卻十分得體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