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將馬牽過來,把小米送上馬背後自己坐在前方,將繩索來回拉了兩下,馬兒就不停啼的跑了起來。愜意的春風浮過彼此的臉頰,一襲白裙微微飄動著,映著這美麗的山水,構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小米不敢抱王晟的腰部,她覺得那樣的動作太過親密。所以她隻是緊緊抓著他的披風,以至於在馬兒加速時不至於東倒西歪的坐不穩端。
原來騎在馬背上的感覺是這個樣子啊!這是小米第一次坐在馬背上。眼前的花草山水總是來不及欣賞就跳到身後了,並且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城裏應該很美好吧!城裏人的生活肯定很幸福吧!第一次感覺做“人”是如此奇妙。當然,這些所謂的人都不屬於平凡的人,而是修得正果的純正血統的“妖”。
“看你樣子,好像很喜歡這裏的風景啊。”捕捉到小米欣喜的神色,王晟便對她說道。
“我在這待了一千年,但我卻很少出來好好觀賞它們。”小米眼睛裏透露著依戀的神情。
“這麼專心的修煉,可真是誠懇啊!難怪修得這一身絕世容顏。”
“這是誇我?”小米泯泯嘴唇。
“嗬嗬……”王晟出小聲的笑了。
一想到奉天城最近幾天的噩耗,王晟拍了一下馬背“駕”一聲,馬兒明顯又加快了跑動的步伐。“噔噔噔……”的節奏在林間回蕩。
“小米怎麼不說話呢?”
“什麼……?”由於馬速過快,風在耳邊猛烈地刮著,導致小米沒有聽清前麵人兒的話是什麼。
“我說,你怎麼不說話!”王晟將頭轉到後麵對著小米說完又轉了回去。
“風那麼大,說話哪裏聽得清嘛。而且,你又沒問我,我說什麼啊。”小米朝馬背前方的王晟翻了下白眼,投去“你是白癡呀!”的眼光。剛好為了聽清楚背後人兒的話,王晟又將頭轉向後麵。看到小米的表情,“撲嗤”地笑出了聲。
“你真是隻可愛的小狐。”話語說完後間斷了一會,“和我妹妹一樣可人可愛。”最後的‘可人可愛’四個字很輕,輕到可以與風融為一體。
小米也沒有追問他妹妹是誰,在哪 類的問題。
“你騎這麼快幹嘛呢?有急事?”
“城王急召,我必須得盡快趕回去。”
“城王,是那個夕天吧。”話一出口,她就發覺口誤了。在王晟的映象裏她隻是剛成形的小妖,對城中事毫不知曉。又怎麼知道城王的名字呢,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呼城王本名。
“你怎麼知道先王夕天?”果不其然,王晟疑惑地問出口,整句話都是第二聲調的。
“我小時候,在山中看到他們帶著兵隊外出野餐。應該是夜餐吧,然後我碰巧在一棵大樹下看到了。小米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她不想說實情,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又如何知道先王本名呢?”
“……是……我聽到他們父子的對話了。”這句倒是真的。
有時候編謊言也需要技巧的,真假結合的謊言才是最真實的謊言。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謊言,隻是小米不想讓王晟知道那個他口中的先王是殺她父母的仇人。
先王,先王,小米在心中默念了兩遍。不對,他說先王,難道……
“你為什麼叫他先王呢?”心中的疑惑不解,最終還是問了王晟。
“前兩天,我接到夕庚的傳迅,我父親和他父親夕天城王都在抵抗宇獸的過程中犧牲了。他們連魂魄都沒留下,是徹底的灰飛煙滅了。”王晟的語氣顯得傷感,是為父親難過吧。
聽到‘宇獸’這兩個字。
宇獸大肆進攻我們的城,它給將士們設下的毒咒,唯有血統純正且尚未成人形的狐心才可解除。
他的話在腦海中回放。 就因為這樣,她的父母丟了性命。
“對不起啊!你在為父親傷心吧! ”回過神來,發現王晟神色黯淡地看著她。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傷心呢。” 是啊!有些‘東西’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很多‘東西’都是等走了後才懂得珍惜。這話誰都聽得懂,論誰聽了都說有理。可是,卻依然還是反反複複犯這樣的錯誤。
“不說這個了。對了,話說我們還真是挺有緣的。你看你修得正果的第一天,就被我碰到了。 我想我應該是第一個對你說話的人吧!?”說完又陽光般的笑了。不想沉浸在沉重的氣氛裏,剛好又想到小米今天才成形真巧就被他遇到。就問了一句。
“是的。”小米點點頭。
放心,要殺你你就活不到現在了。
其實,這才是她聽到的第一句對她說的話。
暫時沒什麼話題了,兩人回歸沉默。小米乖乖地抓著王晟的披風,而王晟認真的騎著馬。
望見自己脖子上的玉飾,小米用左手碰了碰,嫣嫣一笑。
這個給你!
那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