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落在雪地上跪了一夜。
一連三年，每到這個日子，她都要被折磨一番。
今年，那個男人更加變本加厲，不惜讓人用武力按住她跪下。
強迫她的，是蘇雲落結婚證上的合法丈夫厲少川。
夜色褪去，天空漸明。
遠處的瑪莎拉蒂裏麵，厲少川瞥了一眼那個已經被細雪覆蓋的女人，“她還是什麼都不說？”
“是，夫人還是不肯承認，是她害死了安夏小姐。”
男人煩躁地打開車門下車。
車外麵零下十幾度的空氣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腳步踩在雪地上的聲音響起，蘇雲落緩慢地抬起頭，對上厲少川那雙冷厲的眸。
她的眸中，有憤怒，有嘲笑，有冷漠，卻早已沒了當初對他的熾熱。
當初的她，愛他愛到低到塵埃裏，明知道他對自己有誤解，明知道他娶她是為了方便調查蘇安夏的死因，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她以為總有一天她的感情會感動他，她以為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一直都是他錯怪了她。
可三年，守著一個對自己沒有愛隻有恨的男人，她當初的那點兒激情，早就被消磨殆盡。
“三年了，你心裏就沒有愧疚麼？”
男人蹲下身子，伸手扣住她的下頜，逼迫她仰視他，“安夏當初把你當成親妹妹，處處想著你護著你，她大概永遠都不會想到，他會被你害死，死後連屍首都找不到。”
他的聲音冷厲，帶著恨意，那雙墨色的眸如凜冽的冬風，刀子一般地割在蘇雲落的臉上。
“早點承認是你做的，我還會在法庭上為你說兩句好話。”
膝蓋上一陣一陣鑽心地疼。
她身體已經冰冷虛弱得不行，但還是冷漠地抬起眼看他，“如果你有證據，早就把我送進去了。”
“沒有證據，就想讓我承認我殺過人，做夢！”
“蘇雲落！”
厲少川被她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激怒，“我總會找到證據的！”
“那你就找啊，除非你的證據足夠充分，否則的話，你別想我會承認！”
厲少川眸中的怒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濃。
他扣著她下頜的手努力收緊。
蘇雲落甚至毫不懷疑，下一秒厲少川會將她的下巴捏碎。
然，過了半晌，男人憤怒地放下扣住她下頜的手，“你逃不掉的！”
憤怒地丟下這句話，男人轉身離開。
“砰！”
他還沒來得及走回到車邊，身後便傳來一聲悶響。
“先生，夫人暈倒了！”
***
蘇雲落被電話吵醒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病房裏空空蕩蕩，隻有一個陌生的護工正背對著她在打遊戲。
她勉強撐著身子爬起來，將床頭櫃上還在響著的手機撈過來。
在瞥見電話上的號碼的時候，蘇雲落整顆心狠狠地一震。
說實話，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接這個電話。
可電話鈴聲還是在不依不饒地響著。
“姐。”
“雲落！”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歡快明媚，透著陽光的氣息，“你起床了吧？我特地算好時差才給你打的電話！”
“嗯。”
“聽你的聲音怎麼好像有些不開心啊？那我給你講個開心的事情好不好？”
“元澤說我的病情已經好轉很多了，最多一個月就可以回國了，開心不開心！？”
蘇雲落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白雪皚皚，“當然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