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許月安,陳淮生黝黑的眸子更是深了幾分。沈槐被許月安三番兩次的迫害,自己總會想著當初許月安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心中總想著若是與她說明白許月安自然也就會明白。
今日陳淮生才明白,許月安在陳家浸淫多年早就已經麵無全非。
不擇手段竟隻為了一個無望的奢想麼?
陳淮生垂頭看著懷中的沈槐,他微冷的目光隨之有了些暖意,他將沈槐摟的緊了些。
而後輕聲喃喃,“阿槐,等我找到母親,就帶著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很快,陳家便近在眼前,此時陳家自然也是萬般寂靜,陳淮生一踏進府便差遣小人將府上的大夫找來。
而他自己則抱著沈槐快步的朝著錦苑而去。
而此時的陳家還有人尚不能寐。
惜玉苑中許月安穿著單衣在臥房之中臨床而立,她一雙眸子無神的看著夜空,心中一絲睡意都沒有。
這夜色可真黑,許月安心口微涼。
外頭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許月安轉了身子走到門邊,見秋春雙眸盡是血絲,想來是盡責的熬到的後半夜,為的就是等陳淮生回來的消息。
這沈槐若是死在了那玉蘭湖畔,這陳淮生自然不會多留,所以許月安等了整整一個白日都沒有音訊,這便讓秋春盯著錦苑的動向。
許月安出聲問道,“可是淮生回來了?”不似之前的哀怨模樣,此時的許月安顯得有些激動。
秋春看著許月安的神情,頓了頓,而後輕聲道,“是三少爺回來了,三少奶奶也一並回來。隻是瞧著三少奶奶情況似乎不大好,是被三少爺抱回錦苑的。”
許月安的神情先是驚怒而後轉成了陰陰冷笑,這抱回來的自然就是出了事了,這沈槐當真是命硬的很,這次都還沒能死成嗎!
錦苑中陳淮生站在床邊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沈槐許久,也見她仍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新進陳家的大夫姓劉,醫術極為高明,不過生不逢時遇上了亂世,再高明的醫術也救不了這世道,他向來心慈,見不慣這紛爭之中馬革裹屍的模樣,這便避世到了煙柳鎮。陳淮生偶然聽聞,用盡了誠意才將他請來陳家替沈槐醫治嗓子。
這劉大夫探了脈,眉頭緊顰,對上陳淮生正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三少奶奶是被人迷暈了,隻是藥效沒過這才一直未能清醒過來。”
陳淮生聽了皺了眉頭,又聽劉大夫道,“我之前去替少奶奶治療啞症的時候便詢問過她往日傷情的由來,這才從中知道少奶奶會遊泳,既然會遊泳那自然自然不止是溺水這麼簡單,又聽三少爺說起這麼些時候都還沒曾醒過來,想必是被人下藥了。”
陳淮生微一點頭,倒是自己當時心慌心亂竟沒能好好細細想過,不過,阿槐沒事便好。
他輕聲開口,“隻是迷藥而已再無其他?”
大夫點點頭,肯定道,“不會有錯。”
陳淮生眉頭卻皺的越發深了一些,按照許月安那直來直往的性子,既然能下迷藥,豈不是直接動手更加幹脆不留痕跡。
為何此次會做這麼多事情,陳淮生又想起昨日再錦苑許月安對自己說的話,她既然心口承認是為了拖住自己,那必然是同人聯手了。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