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自小便是在母親和各位姨娘明爭暗鬥之間的長大的。陳家的那些無知夫人的所作所為不過隻是市井潑婦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為了點蠅頭小利就能夠撕破臉皮。
玲瓏不傻,這件事情牽扯到陳淮生,她自然是事事都要求個萬全。許月安這人實在莽撞,以為殺沈槐這件事情隻要玲瓏自己來動手她便能撇個一幹二淨。她又哪裏知道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是在這裏。
以陳淮生現在對沈槐的感情,這時若是對沈槐動手才真的是將陳淮生推的越來越遠。
玲瓏看了看平靜的湖麵,若是沈槐今日死了自然算是好事,但自己不能讓陳淮生恨上自己。到時候陳淮生一旦追究那許月安必然會將自己供出來當替罪羊的。
遠處依稀聽到慌亂雜陳的腳步速速朝涼亭奔來。
倒是比自己想象之中來的要快的多。
玲瓏此時也不再多等,猛的一頭紮進湖底,屏住呼吸直直下沉。
湖底沈槐閉著眼,因為沒有知覺所以麵上沒有絲毫的痛苦模樣,她一頭烏黑的發在清澈水中散開。
玲瓏發力沉到沈槐身邊,抓住她冰涼的手臂將沈槐奮力往上拉。
水的浮力使得玲瓏輕易便將沒有絲毫動靜的沈槐拉上水麵。玲瓏撐著沈槐才一在水中冒頭,見那涼亭已經站了不少人,幾個小廝已經褪了上衣準備下水,見了玲瓏紛紛停了手裏的動作。
陳淮生站在涼亭之上,見到沈槐,眼中是因失而複得而慶幸的光,和深深的擔憂。
他不發一言,跳進水中接過玲瓏手中的沈槐,緊緊抱著她爬上涼亭。
她冰涼的體溫令陳淮生心中大痛,轉身朝邊上的下人急聲道,“快去燒熱水準備衣裳,大夫!大夫呢!”
許城之從沒見過陳淮生這慌亂的模樣,他連忙接口道,“大夫在酒館廳中,少爺你抱著少奶奶過去吧。”
許城之車還沒行駛到陳家,便迎上了乘著馬車的陳淮生,他認出這是陳淮生日常出行的陳家馬車,便停車叫住,卻不想見到陳淮生麵色蒼白慌亂至極的模樣,聽到他說沈槐恐怕在玉蘭湖畔遇上危險,許城之心口一滯,沈槐是自己帶去的,若是出事,自己如何有顏麵出現在陳淮生眼前。
當下許城之便帶著陳淮生極速的朝玉蘭湖畔趕去,他甚至還記得吩咐通行的馬車去鎮上尋了大夫一並帶去。
陳淮生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自然想不到這些,許城之辦事妥帖,自然會想著防患於未然。
許城之心中擔憂至極,竟然還是晚了,他眸中有深深的自責。
邊上小二連忙走到前天疾步帶路,許城之看著陳淮生慌張遠去的背影,這才轉頭看了看仍在湖中的玲瓏。
他心中惦記著陳淮生和沈槐,此時即便心中有諸多疑問也不好開口。他朝兩邊小廝開口道,“去,把她扶上來。”
說完他轉身快步朝酒館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