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大驚,竟然真是大嫂!這大嫂和陳淮生怎麼聽著倒是熟撚的很?
倒不是沈槐故意要呆在樓下聽著,她有些進退不得的站在樓底,樓上交談聲仍在繼續。
“淮生,你還在怪我?”
沈槐聽的雲裏霧裏,陳淮生大嫂什麼呢?
“大嫂多想了。”
許月安語氣卻激動起來,“我當年嫁給你哥哥也是萬般無奈!我一個人如何抵抗許家!我如何不想等你從國外回來?”
陳淮生沉默的看著許月安,第一次發覺她心中所想。
半晌他輕聲道,“都過去了。”
“過去?嗬嗬。”許月安笑容帶著淒涼之感,“當年你走之後我也曾以為過去了,可你為什麼又要回到陳家?你可知道當年你回來大夫人和陳淮南曾要對你下殺手,是我…”
陳淮生打斷道,“所以你就將父親留有家產的事情說出來保住我的性命?”
“我有什麼辦法?陳淮南和大夫人心知老爺對你疼愛甚深,老爺走後亦有不少資深的管事曾舉薦你為陳家當家,大夫人如何會讓自己的兒子失勢,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你!隻有那些家產可以保住你一條命,所以我便裝作無意見透露出來!”
陳淮生看著許月安平靜道,“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讓人拿捏的三少爺了。”
許月安隻將目光深深看向陳淮生,“我知道,從再見到你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以往的淮生了。”
她站在閣中,眼底帶著深深的執念,就這麼帶著期望,看著陳淮生。當年她與陳淮生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陳淮生雖然從小桀驁難馴,可待親近之人卻溫柔非常。
這樣一個人,誰又能抵抗的了呢?
陳淮生看著許月安,腦中不知道怎麼的卻想起沈槐的臉,他將心中疑問對許月安道,“那些大夫人送進來的丫鬟?”
許月安毫不掩飾道,“是我除掉的。”
“大夫人本意就是想讓那些丫鬟近你的身想知道家產的下落,我便將他們一一除了。沒想到府上的丫鬟被嚇的不敢再來藏風閣,大夫人竟還能想到讓外頭的野丫頭來做這件事情。”
陳淮生聽到野丫頭三個字時,眉頭一顰,可一旁的許月安仍在說著。
“我知道你雖在病中但心中自有計較,怎麼會讓大夫人得逞?所以我最近正想著要不要替你清了這塊絆腳石!”
許月安說完,細細端詳著陳淮生的神色,她說這話本就隻是想試探罷了。
陳淮生神情不明,仍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著許月安認真道,“你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出國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許月安陪在身旁,那時候父親擔心母親瘋病會傷了自己,早早便將自己放離了母親身側。待他到束發之年父親便做主同許家結親,許月安這才時常出入陳府伴自己左右。在後來,父親卻突然送自己出國。
他心中對許月安的印象仍在當年兩小無猜的純淨時光之中,她現在陡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成了這幅樣子令他大感差異。
許月安聽了卻笑出聲來,那聲音無奈又淒清,“陳府這鬼地方呆的久了,誰又會有什麼好模樣呢?”
陳淮生輕歎了聲。
許月安見他似有動容,出聲再問,“那沈槐說起來也是大夫人的人,你可要我幫你將她擋了?”
沈槐仍站在樓底,聽到許月安這麼問,握著食盒的手陡的緊了緊,隻聽樓上陳淮生聲音傳來。
“我心中有數,你不要再為我多造殺虐,我自會小心。”
沈槐神色一涼,隻覺心中似陡的破了一個窟窿,空落落的。
上頭沒了聲音,沒一會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許月安正往下而來。
沈槐連忙躲在雜物之中,她屏住生息,許月安未曾察覺徑直出門。
黑暗之中隻餘沈槐眼中閃爍微亮的光,呆怔的坐著。
原來,她的淮生,也在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