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早上莫眠才將南雎送回宮中,才一回司正司,到了自己的寢房之後,孫憶謹沒過多久就找了過來,她微微一笑,道,“你可算回來了,昨日五公主過來讓你給她挑嫁衣的樣式,把司衣司的圖紙都帶過來了,在此等了你半個時辰都不見你人影,是不是才從世子府回來?”
南雎一低頭,臉頰泛紅,心裏已經暗罵荀鈺千百萬遍了。
“無妨,我隻是……路過罷了。”
孫憶謹見她這副窘迫的模樣,也沒再多問,隻是囑咐道,“好了,五公主今日傍晚還會來的,你可莫要再離開了。”
南雎立刻點頭回應。
夕陽西墜,黃昏時候的皇宮已經漸漸沉寂,亦是漸漸亮起了燈火,通明的亮光不斷的攢動著,明燦燦的落在南雎的肩頭。
正在書寫著什麼東西,芳兒忽然來報,說是外頭有名姓梁的侍衛要尋她,南雎微微皺眉,梁,梁,梁騫?
她有些驚詫,趕忙撂下筆,出了司正司,隻見霞光之下,那人身穿甲胄,隻留下一個背影,從那熟悉的背影望去,那人明顯就是梁騫。
她行完禮,瞧著麵前著一身侍衛甲胄之服的梁騫轉過身,那雙清亮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一身銀色鎧甲被霞光映的熠熠生輝,麵龐亦是透著些許不羈,眼角卻明顯的落下了一條傷疤,那日在碧香院未曾注意,今日一見,這條疤竟來的有些觸目。
“你的臉……”南雎一皺眉,欲伸手撫上他的眉眼,卻又沒有動作。
這條疤雖有些觸目,在這火紅的霞光下,卻依舊無損他俊俏的麵龐,那朗朗的目光依舊如初見那日一般,令人過目難忘。
若是素昧平生,南雎定會相信,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或不羈,或拘謹。隻是經曆過如此多的事情,她真心待他,卻愈發對他有愧疚之感。
“無妨。”梁騫未曾告訴南雎,這條疤是當日為了尋她留下的。
“你怎會進宮做侍衛,你可知這是死罪?”南雎沒有說明,但梁騫身份特殊,能進宮來,一定是找人做了假的身份。
梁騫那略微上揚的嘴角愈發清晰,他輕笑出聲,“阿南,莫要擔心我了,我隻是看看你如今是否安好。”
“我自然安好,隻是你……”
“若是有歉意,便以身相許可好?”梁騫笑道。
南雎一下紅了臉,立即躲開他那熾熱的目光,“梁騫,你莫要說笑了,你我乃知己,若是你在宮中玩夠了,便盡快回去,我怕是……也在這宮中待不了多久了。”
二人都未曾點明,梁騫亦是聽聞了南司正即將嫁入世子府的事情。他此番入宮不止是為了南雎,還有便是打探皇宮的消息。
自那日若水一戰之後,他就再也未曾見過她,如今見到,便也安心了。
“有朝一日,說不準我會將你虜出世子府。”梁騫如此說著,眼底的笑意更深。
南雎輕輕咂舌,“你怎麼還是那麼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