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憶謹皺了皺眉,回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隻是如此熱的天氣,事情又還未查明,您就讓南司正在這麼毒的日頭底下跪著,怕是有些不妥當吧?”
沈昭容輕哼了一聲,“此事既然跟孫典正無關,我勸孫典正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孫憶謹抬眸,她在宮中兩年,沉浮兩載,這宮中的事她再清楚不過,她深知自己再說下去也是無濟於事,隻能站起身,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等荀鈺世子進宮。
南雎隻感覺頭頂的太陽曬得自己有些睜不開眼,頭腦有些不清醒,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去想其他那些應對的對策。
一旁的孫憶謹明顯看出南雎有些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朝上望了望慵懶靠在軟榻上的沈昭容,心中暗自咬牙,提起裙擺快步走到了院子中央,她將南雎從地上扶起,柔聲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了世子殿下,你可千萬要撐住。”
南雎皺了皺眉,喉嚨灼熱,像是有火在燃燒,她的唇色發白,顯然是撐不住了。
孫憶謹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身子扶正,朝前走了兩步斂身行了禮,“昭容娘娘,南司正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不知您可否讓奴婢喂她些水。”
沈昭容抬眸細細打量了南雎,隻聽見她幽幽的聲音傳來,“才跪了一個時辰而已,就不行了?”
“娘娘,您這可算是動用私刑了。”孫憶謹深知自己此話的僭越,但在這危及時刻,她也不得不這麼說。
灼熱的陽光打在南雎身上,頭腦已然有些不情形,少女的肌膚變得蒼白,眼底已流露出了渾濁的色彩。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聲響,“殿下!您不能進去啊殿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名宮婢緊緊跟在荀鈺的身後,可他仗劍而入,闊步穿過回廊,不給那些宮婢一絲一毫的機會。
沈昭容聞聲,眸色驟然變得淩厲起來,她一下子坐正身子,眉頭緊緊蹙起。
眾人眼瞧著荀鈺徑直走進了內院,各個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沈昭容一拍軟榻旁的扶手,厲聲道,“世子殿下!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這是後宮,你未得傳召便擅闖宮闈,這可是死罪!”
荀鈺劍眉一橫,鳳眸微挑,見到跪在地上已經有些恍惚的南雎,心頭頓時像被什麼揪了一下,他闊步上前,俯下身將她從地上抱起,雙手緊緊的擁著她,看著她有些潮紅的麵色和蒼白的嘴唇,心中更是萬分心疼。
他抬眸朝沈昭容的方向望去,輕哼一聲,冷冷地說道,“那不知沈昭容對內侍局女官動用私刑,該當何罪?”
一句話頓時把沈昭容堵得啞口無言,荀鈺轉身欲離去,隻聽得身後那有些慌亂的聲音再次響起,“世子殿下可是要私自帶走這宮婢?”
荀鈺停下步子,未曾回頭,隻背對著她,“本世子自會稟告皇上,就不勞娘娘費心了!”
語罷,荀鈺闊步走出了院子,回廊曲折,南雎朦朦朧朧中,感覺自己在一個極其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圍繞在周身,讓人極其的安心。她不由得往這懷抱中靠了靠,朦朧的睜開眼,隻看見荀鈺那張俊逸的麵龐,她輕聲喚道,“荀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