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哽咽著,強製自己不要哭出聲,她進來就已經夠破例的了,她不能影響手術,更不能添一絲麻煩。
安好狠狠的咬著嘴唇,不時的朝心髒檢測儀看去,見上麵的數據很平穩她才將唇湊到洛景天的耳邊,“小天,結婚吧,等你醒了我們就去結婚,把我的年齡改成二十歲,其實你在東京向我求婚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的,就是那時候有點賭氣,對不起啊,是我不夠坦誠。”
安好試探性的再度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他的肩膀,手術室的溫度並不低,可洛景天露在外麵的身體卻是冷冰冰的,他的衣服褲子血跡斑斑的被丟在不遠處的角落裏,安好僅是看了一眼那些血跡,心就好似被捏成了一團。
眼淚,完全不受控製的奔騰而出,安好壓抑著,沒有發出一點的哭聲,見碰觸洛景天的身體並沒有給手術帶來任何危害,安好才敢將整隻手撫摸上他的肩頭。
“小天,你別丟下我啊,我沒法那麼堅強的,我一個人根本養不了小寶寶的,你要是不在,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連活著都沒有意義了。”
安好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一動不動的洛景天,嘀嘀嘀幾聲,心跳檢測儀突然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主刀醫生當即慌了手腳,朝著護士喊道,“病人心跳不穩,馬上采取A方案。”
一時間手術室裏亂了套,兩名護士走過來將安好從床邊強硬的架起來,“不好意思,安小姐,請你先到外間去等!”
安好整個人都慌了,看著心髒檢測儀上麵那條浪線時快時慢、時斷時續,心裏有個聲音反複在告訴她,她深愛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真的丟下她,他會死掉的,他沒法再牽著她的手,沒法跟她白頭偕老……所有許下的承諾都有可能變成泡沫,就像海上浪花那樣,一個海浪就能帶走所有。
死亡原來是一件這麼近的事情嗎?她以為他們除了快快樂樂的老死,不會有任何差池。
眼睜睜……老天竟然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卻無能為力嗎?如果當時洛景天沒有來救她就好了,如果當時她有衝過去替他擋下這一刀就好了。
安好沒想到淺草寺抽到的那個凶簽竟然會應驗,如果當時她有更重視一點就好了,是她沒有誠心向神明祈禱,所以才會釀成今天的後果。
自責,全都是自責。安好瘋了般的甩開兩名護士,一下撲到洛景天身邊,以一個非常扭曲的姿勢貼近他。
“小天,我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以後,我都不會再跟你吵架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霸道蠻橫腹黑,怎麼對我都行,無論你去哪我都要跟著你,帶上我吧,我們,一家三口。”
顧波始終靠在安好身後的牆壁上,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他找知道根本就插不進他們倆之間,看到這樣的畫麵突然讓她頓悟,這才是愛情吧,不單單是身體的需求,也不單單是名分,而是藤樹相依,命運相連。
他也突然很期盼能遇到這樣一個女人,願意跟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波伸手攔住再度上前想要趕走安好的護士,“算了吧,就讓她這樣吧。如果強硬的將她拖走,搞不好真的會要了那三個人的命!”
兩名護士相視一眼,又朝心髒檢測儀看去,此刻心跳已經平穩下來,醫生那邊的手術似乎也很順利的樣子。
安好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了,她將嘴唇貼在洛景天冰冷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小天,手術成功後我們就離開這裏吧,把好景賣了吧,也別管什麼洛氏了,我們一家三口到一個永遠都春暖花開的地方生活,我畫畫,你給我當模特,還有我們的孩子……小天……你是我的小天爸比啊……你不能對我不負責任的,你不是說我是你最甜蜜的負擔嗎?”
安好喋喋不休的說著,她不敢停下來,害怕一旦停下時間也會隨之靜止,她不要洛景天的生命就此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