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筱小兔死死的捏住那張化驗單。
真的隻能活一年嗎?
她抬頭,知道這是天問。
由於血液病變,她隻能活八個月,除非找到適合的血型配型。
但她是罕見的熊貓血,或許,她隻能等死。
她此刻站在山上,冷風刮著她的臉,這裏是她和冷軒哲當年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當年他為了救蘭芳摔下這座山,她後來才有機會嫁給他。
她不想死!
她想見他!
猶豫僅一秒,她撥通了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又怎麼了?”
一個又字顯示冷軒哲的極度不耐。
“我。”筱小兔調整情緒,裝做沒事的樣子,“韶華,晚上我們去金博翰吧?”
金博翰是G城最豪華高級的地方,吃頓飯要花去人一個月的薪水。
冷軒哲以前說過,若她想去,這輩子可以帶她去一次。
兩年中,她從沒花過他一分錢,那麼就允許她在臨死前任性一次吧。
“加班。”
無情拒絕,預料之中。
“可今天是我們認識兩年的日子,如,如果你不喜歡,不如我們在家吃飯吧……”
“不要再提這事,認識你是我一生最倒黴的事。”
話沒說完就被冷軒哲冷冷打斷。
筱小兔忍住哭泣,“你……”
“娶你更是我最大的汙點。既是汙點,就該隱藏,你覺得還能拿出來招搖?!”
無情的話,字字句句戳在她心上,一刀一刀割著她的靈魂。
“嗬嗬。”筱小兔擠出一絲笑容。
她調整呼吸,卑微的懇求,“韶華,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任何,就這麼一次,就一次就好。”
求你了。
這幾字她沒說出來。
掘強如她,兩年來無論他做什麼,她從沒幹涉沒懇求過他任何事。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既注定無法長久,一頓飯也好。
……
電話那端沉默,透過電話能清晰感受到傳來的冰冷氣息。
“韶華,如果這一次我們不聚,我怕,若我離開了你,你會不會……”
“我倒希望。但你陰魂不散糾纏我兩年,你以為我會信你離開?”冷軒哲冷酷的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端的盲音,筱小兔絕望了。
寒冷的風刮的她唇幾乎開裂,刺的她眼生疼,仿佛眼珠轉一下,眼淚會下來。
筱小兔緊緊握住手機,仿佛被扼住喉嚨,每寸的呼吸都很痛。
她從沒想到他居然會厭惡自己到這樣地步……
如果她死了,他會不會多看她一眼?!
會不會也像兩年前心疼蘭芳重傷一樣對她施舍一絲憐惜?
兩年,冷軒哲從沒對她正眼瞧過,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
起碼要在他心裏劃過一絲漣漪,她再離開!
咬牙,她還是下了山。
她去超市買了冷軒哲愛吃的料理。
進了帝王別苑,上電梯,剛要掏出鑰匙進門口,就聽到一道女聲。
身為女人的直覺和敏感發作。
這時候,冷軒哲應該在公司,屋裏哪來的女人?
輕輕開了門,筱小兔聶手聶腳走到臥室門口。
這可是她家,怎麼感覺自己倒是做賊的?
“不要,軒哲,不要這樣哦……”
“剛才那麼熱情,現在怎麼又不要了?”
筱小兔呼吸一窒,全身一震。
這聲音分明是蘭芳和冷軒哲的。
喊他晚上回家吃飯,他沒時間。卻在下午的時間在自己的家裏和女人偷情?
筱小兔本身就追求從一而終,她覺得冷軒哲雖然冷酷,但在她心裏一直是個不易使人靠近,身心健康的男人。
可現在,他的初戀回來了,他竟然和她搞上了!
想到這,筱小兔怒火中燒,氣血上湧,頭一陣天旋地轉,她急忙扶住把手。
抬眼,她咬牙,砰砰砰開始敲門,幾秒後沒人開門。
她氣的一腳砰的踹開房門,衝他們兩怒吼,“你們居然在房裏苟合?!”
筱小兔突然衝進來,兩人的動作僵在半空。
蘭芳不急不徐的從冷軒哲的身上坐起來,又離開,精致的妝容上仔細觀察,可以察覺出她嘴角一抹淡淡得逞的笑。
麵對蘭芳的羞窘,冷軒哲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不耐。
“這麼早回來幹什麼?”冷軒哲皺眉。
筱小兔一楞,隨即笑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是吧?”
冷軒哲沒有說話,隻是冷漠的看著她,不置可否。
床上淩亂不堪,滿屋氤氳曖昧,還充斥著很濃烈的香水味。
筱小兔發瘋般的衝到她麵前,上去就是一巴掌。這巴掌打的蘭芳臉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