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城第一次見季修麥是在樓下的咖啡廳裏,那時候姑姑和媽媽一起聊天。季修麥坐在旁邊手裏拿著塑料杯,裹了一嘴的奶昔。
阿麥他的頭發像洋娃娃一樣是卷的,黑不溜秋的眼睛睜地大大的,嘟著的嘴巴就像是水缸裏麵的小金魚。好看極了。
林微城走到他麵前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臉,結果季修麥噴了他一臉的奶,把衣領都打濕了。
林微城因為憋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季修麥從沙發上跳下來輕輕扯了下他的臉蛋,低頭在他的嘴上啄了一口,拿袖子擦幹他臉上的小水珠,"你怎麼跟小女孩一樣,不如做我妹妹吧。"
……
海浪在水麵翻滾著,小皮艇在海麵上左右搖晃,好像下一秒便會沉於海底。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定要逃出去!
即將成功逃離的喜悅衝昏了林微城的頭腦,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那怕是死也要殊死拚搏一番。被囚禁整整一年多的時光早就把他逼進絕路,以至於神經都不正常了。
侮辱,囚禁,反抗,施壓,所有愛慕之情被衝的煙消雲散。
也是他骨子裏犯賤!季修麥處處瞧不起他,暗處下料子。隻要說上一兩句安慰的話,林微城立馬湊上頭去,等待主人撫摸。
小時候替他頂錯事挨罰,長大後於床第替他紓解欲望。兩三句不如意就把換著花樣把他往死裏操弄,這種人真值得他喜歡嗎?不值得!怎麼值得?最後終於等來他回心轉意,對自己百般疼愛,感歎皇天不負有心人,把這塊石頭捂熱了!誰知隻是因為他堂妹,季修麥的親妹妹患了白血病,而自己的血型剛好與她匹配。
無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又怎麼忍心那個跟季修麥七分像的妹妹英年早逝。
隻是後來手術失敗,季修雅命喪黃泉,而季修麥把所有的錯歸結於林微城,百般囚禁折磨,把所有不足外人所知的暴戾恣睢全全發泄到他身上,父母所剩股權也被季休麥暗中操作轉移到自己名下。
一個天之驕子,一個落魄命如草芥。
一年,他受夠了!早該結束這段孽緣!
等這次逃走他要想方設法去國外,季修麥此生再也不會找不到他!
想到這,林微城嘴邊掛上了詭異的笑。他把皮艇的速度開到最快,然後哼著小調,仰頭躺在了皮艇裏,整個身子隨著船身劇烈搖晃,猶如媽媽的懷抱,滿腦子浮現的都是他未來的美好生活。
林微城他瘋了,早都瘋了,誰能一整年待在地下室,受盡虐待而保持清醒的;誰能為了那一點口糧填飽肚子,不惜戴上項圈如狗般添人腳心而不瘋魔的;自尊什麼的,不存在的。正常人?他早都不是了。
隻見遠處一波大浪翻滾而來,怵然間把皮艇覆蓋在身下。
皮艇再現時,已是翻船模樣,至於船裏的人?不見蹤影。
……
再度醒來時,林微城躺在醫院,全身痛苦難忍。
他隱約記得自己病犯了,瘋狂地在海上開著季修邁船上的救生皮艇,最後卻被一股巨浪淹沒了。
隻是現在,他被救了嗎?
眼睛視物還有一些模糊,他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頭上方。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