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房梁上的塊塊磚瓦,她腦袋開始混沌起來,本來想思考的事情漸漸忘記了,什麼也想不起來。
就這樣空了許久,忽然耳朵捕捉到一陣無秩的腳步聲。她扭頭看向門口,隻見幾個五官張揚明媚的女子結伴走進來:“公主,將軍可在這裏?”
“將軍不在。”秦珂緩緩坐起身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唔,難道這就是康蹇那四個妾室?
四個姑娘一聽康蹇不在,本來或嬌媚或矜持或羞澀的神情全部卸下,換上一張張甚是散漫的表情。在屋中打量一番,各自找了座位坐下:“見過公主。”
秦珂見幾人這般無狀,也不動氣,反覺好笑。在男人麵前就卑躬屈膝,可勁兒彎著脊梁骨,在女人麵前就恢複本性,甚至變本加厲地張狂。唔,也難怪男人們看不起她們,直接將她們看成丫頭。
一個身著白底紅紋曲裙的女子以手支頰,懶洋洋地撥弄著桌上茶盞,道:“公主,三少爺去哪裏了?今兒個還過不過來?”
“對啊,我們姐妹四個專程衝著三少爺來此,可是他居然不在!”另一個身著淺粉紗衣的女子講道,話裏話外透著股指責,似在埋怨她沒能把康蹇拉來。
秦珂眨眨眼睛,覺得甚是好笑:她們來了不見禮也就罷了,畢竟她現在還沒上升至主母,可是就這麼大咧咧地問她要人,是怎麼回事?
如果康蹇在這裏,她們難道敢撲上來搶人?哦不不,她們在康蹇麵前,肯定不是這副樣子。正如剛進門時,那姿態,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秦珂覺得甚是有趣,索性坐回床上,看她們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公主,你怎麼住這麼破舊的屋子?”這幾個女人長得雖然漂亮,可是秦珂實在看不得她們那副傲慢的樣子,閉著眼睛枕在雙臂上,假寐起來。且從聲音上分辨,稱之為小C。
“哦,我這屋子很破舊麼?”秦珂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兒,瞟向小C。
小C連連搖頭,手指亂伸:“哎呀大家看看,這燭台都破損成什麼樣兒了!還有這桌子,哎喲這可憐的劃痕。還有牆皮,都剝落成這樣了,能住人麼?”
小A插話了:“小C,怎麼說話呢!你這樣,不是讓公主傷心麼?將軍和少爺不疼公主就罷了,你也不能這麼明白地指出來啊!”
小C連忙捂嘴,歉意道:“公主,真是抱歉。人家一向心直口快,如果戳中公主的痛處,公主莫要怪罪。”
“哪裏哪裏,我最喜歡這樣心直口快的性子了,這是真性情,難得呢。”秦珂翻了個身,抬起胳膊肘支著腮邊,柔柔笑著。
媽的,這真要是一個柔弱的公主在這裏,豈不會被羞死?唔,可惜她從來不為這些小人小事生氣,要教她們失望了。
“公主,粥來了。”這時,福兒端著熬好的粥進來,看見滿屋子花枝招展的女人,略一想便知道是誰,“呀,來了好多客人。”
“公主您先吃著,我給客人沏茶去。”福兒將粥端至秦珂床前的小桌上,旋即轉身欲走。
“福兒,拿我們最珍貴的一包‘花蝶’給客人泡上。”
“嗯?”福兒一頓,轉過身來,“花蝶?公主,花蝶不是喝完了麼?”
“沒有啊,箱子裏不是還有一包麼?”秦珂淺笑著從床上走下來,“哎呀死丫頭,連包茶葉都不知放哪兒了。姐妹們先等等,待我去去就回。”
“公主客氣了,我們在這裏等著就是。”小B下巴一抬,示意她盡管去就行。
裏屋。
“公主?什麼‘花蝶’?咱們什麼時候有這種茶?”福兒困惑地望著她。
秦珂斜斜勾起唇角,自袖中伸出白皙柔滑的手掌,指尖夾著隻小紙包:“呶,這就是‘花蝶’。”
福兒詫異地接過紙包,有些無語。
“我先去招呼客人了,你好好沏茶啊。”秦珂說罷,扭著身子走回側室。
“小B啊,你這鐲子?”小D捉著小B的手腕,看著她腕上的鐲子,讚個不停。
“這鐲子,是三少爺兩年前送我的。”小B半是嬌羞,半是得意地笑著,“三少爺送我那麼多東西,我都戴不過來了。這鐲子是剛剛從箱子裏扒出來的。”
小A眼尖,見秦珂走出來,連忙喚住她:“哎呀公主,你跟我們三少爺同行一路,肯定收到許多禮物吧?要知道,我們三少爺最是憐香惜玉,常常送禮物給我們。”
秦珂有些無力,難道女人搶男人,對付情敵,就這麼些招數麼?真當她是單純細膩的小白兔,受不得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