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芒也壓低聲音問我:“你確定?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看到了嗎?尤其是後麵,要知道,無論穿心髒、穿肝、穿脾、穿肺還是穿腎而過,都是可以從背後穿過的。”
天哪。
“我怎麼不知道他那麼厲害,劍穿五髒而過還可以活命,並且還能上躥下跳的?”我微微嘲諷一笑,嘴角有些抽搐。
綠芒一時語噎。
“再說了,那麼遠,還全是霧氣,我怎麼能看得清楚?”嘟囔著說到這裏,頓了頓,我聲音越發小了:“而且,你確定,我能看到他……腎的位置?”
“你進房間去的話,倒是可以看見。”
我真想拍一下綠芒的腦袋,我怎麼會是它的主人?
不過,我們還沉浸在自己的對話裏,實在是太傻了。因為,麵前的窗,突然就打了開。刹那間,明亮的光線照進我眼裏,把我刺得睜不開眼。
當時,我頭腦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天崩地裂了!
沒錯,天崩地裂了!
等我稍微適應了一下光線,便極其緩慢地抬頭,向上看了去。麵前的身影已經完全擋住了我的光線,說明,他已經離得我足夠近。
易木江額前的碎發還在滴著水,身上緊栓著一件灰色的薄杉,水滴順著他清晰立體的臉龐輪廓淌下,水滴上還反射著和肌膚一樣幹淨晶瑩的淡淡光芒。
在細碎的頭發下,那雙好看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俯視著我。裏麵有著深幽如潭水似的神秘,攝人魂魄,總讓人不自覺就陷入了進去。
他抱臂,英挺身軀斜靠著窗柱,懶洋洋地看著我,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我訕訕一笑,尷尬地揮揮手:“晚上好。”
易木江先是驚訝地打量著我,然後目光向下,把我猥瑣而僵硬的姿勢看了個仔細,最後,嘴角倏爾勾上一抹詭異的微笑,那個笑,嚇得我渾身瑟瑟發抖,好像一腳踩進了沼澤。
“晚上好。”他也若無其事地回我這麼一句。
“這麼晚了,登門拜訪,有什麼要事嗎?”
雖然我們隔著個窗口,但他用這麼鄭重而正式的語氣對我說話,我更是感覺後脊骨都涼了。但是,我得保持鎮靜,我知道,這種時候,保持鎮定比什麼都更重要。
“我路過這裏,再見。”
我用盡所有力氣把渾身虛無的底氣都提了出來,隻說出這麼簡潔的幾個字,便站直身子,昂首挺胸,一本正經地轉身就要走。
“等等,站住。”
他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我,並且輕而易舉地扳回了我的肩。
他笑得一臉狐疑,上下瞅著我,“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躲在我這窗外,很難讓人不想歪,你究竟想幹些什麼。你說,我剛剛在洗澡……”
“不不不!”
他還沒說完,我就防禦性地阻止了他,趕緊瞎掰:“我可不是一個人!我、我和綠芒一起路過的!她可以幫我作證!”
“噢,是嗎?”他若有所悟,環顧了一下周圍,問我:“那麼,人呢?”
聞言,我一驚,心髒那叫一個咯噔得厲害。我立即,轉頭左右看了看,懊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