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嗬……”我訕訕一笑,雙手不知往哪裏放,不自覺地後退起來。我估計本來他還沒察覺到我的異常,但很快,就在他慢慢傾向我,靠近我脖間嗅了嗅之後,眼睛忽然睜大,猛瞪向我!
他肯定生了疑。
我心裏默念:不要靠過來不要靠過來,否則我就給你一拳,再踢你一腿,扇你一耳光……
就在我度刻如年的陰森對峙間,一隻熟悉的手突然伸了進來,橫插在我們之間,手裏閃著大把冥幣,直晃得那鬼卒眼花,目光完全從我臉上轉移了過去!
易木江!
他熟稔地一手攬過我肩,懶洋洋地靠著我,身體重量借我找到支點,然後一手把錢塞到鬼卒眼前。我側過臉去,看到他堅挺的側顏和眼睛裏明顯的所有物宣示權。
果然,我還是太醜!
在如此的美色前,那鬼卒竟然完全被大把冥幣吸引了去注意,癡癡地伸出手去接錢,我,還比不上財色?
我毫無道理的思緒被打亂,易木江趁機攬住我就走,迅速跟上前麵的步旬。
嘖嘖,這家夥還有點腦子,明明啥都看不見,卻就是能裝出股底氣,光是借我的眼神就能捕捉到對方準確的位置,那眼神,真是犀利得絕了。
“喂,可以了吧?”過了危險地帶,我蔑了一眼肩上的手,示意他乖乖挪開。
他撇撇嘴,放下手。
“我們現在去哪裏?”我問步旬。
“走一段路,在午夜來臨前,找家客棧住下。”他停駐腳步,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城內的街道稍微熱鬧一點,可惜比野郊也好不了多少,剛入夜,就隻有零星幾家酒家和客棧亮了燈,且荒涼異常,沒有半個人來往。
黃色燈光黯淡閃爍,在路麵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像跳舞的斑點,嚇煞人心。
“你們記住了,待會兒,不論去到哪家酒館客棧,不要隨意與人談話或者買東西,更不要輕易觸碰陰魂的手,否則一不小心被拉走了魂魄去,就麻煩了。”步旬主要是對我說的,大概覺著我最不靠譜。
在路上行進的過程中,街道寂靜無人,安靜得詭異。
“喂,這怨城裏,就沒有一個人嗎?”走了一會兒,我實在覺得詭異,別說人了,連個魂都沒有。不知究竟是陰森還是夜間氣溫的原因,我直覺得寒意襲人。
“有。”步旬看了看手腕上的什麼東西,正辨別著方向,引路繞著街巷走,“很少,有些是被怨魂拉到這裏來的,有些是將要亡命的老病者,不過還是以鬼魂居多,因此這裏夜間尤其濕冷,怨氣極重。”
突然,我感覺肩上有一個極其微妙的觸感。
有東西碰到我了!非常細微,非常驚悚,刹那間,我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好像有什麼氣息緩緩靠近,我大腦登時一片空白,於是身子立即就僵了住,眼珠子也一動不動。我想象裏幻化出了一個鬼魅的身影。
“喂,易木江。”我強迫自己鎮定,頭也不偏,牙齒縫裏擠出一句:“你有沒有覺著,後麵有什麼東西?”
易木江也沒看我,我估計他也在強裝鎮定,他立即問我:“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