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易木江站在我前麵掃視了一圈,抱臂問步旬。
“這是我們要經曆的第一座城,怨城。”步旬眼眸眯緊,和綠芒一樣,對周圍打量得極其細致,連腳下的白色花朵都不放過:“這些花,你們千萬不要隨意觸碰,尤其不要采摘。”
我想這個時候我還不懂,為何他要用“經曆”而不是“經過”二字。
綠芒蹲下去,靈巧俏麗的臉帶上了一絲嚴肅。她湊近白色花朵,略微嗅了嗅,再打量了一下花朵的樣子,篤定道:“血花。”
“雪花?”我也好奇地湊近看了看,“嗯,是挺白的。”
“主人,”綠芒頓了頓,僵硬地笑了笑,“是鮮血的‘血’。”
咦,我跳了開。
步旬麵無表情以表示他話內容的嚴肅性,囑咐道:“這座城很大,估計我們再走一個時辰天就黑了,到那時得找一個客棧住下。你們千萬記住,夜間不要開門和開窗,聽到街道上更夫的聲音不要睜眼,還有,遇著生人不要多說話,否則,惹來麻煩不好解決。”
“不好解決?”我擠眉弄眼,無所謂地揶揄道:“你可是龍大師的大徒弟,有什麼冤魂鬼怪解決不了?”
步旬斜我一眼,扶了扶背後的劍:“我隻學法術、風水和算卦,不學驅鬼。”
是嗎?我看他倒是穩操勝券毫不擔憂的樣子,有他和綠芒在,我倒真還不是太擔心。
“放心,主人,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綠芒擋住步旬,自信地拍拍胸口,朝我保證道。
“對,沒事,何況影止也在。”步旬說,目光放在易木江身上。
又來了。我向天翻了一個白眼,也不知這人是燒壞腦子了還是什麼,易木江我還不知道?除了會點武功還會什麼?一個混混……哦不,他現在不是混混了,一個富家公子,還能對付冤魂鬼怪?
“是嗎?”
易木江對於步旬的話,和我一個反應,潦草一笑:“我怎麼不知道。”
這時候,風突然大起。
我們四人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回望風吹來的方向,那兒,街道的盡頭,漫天冥紙席卷而來,洋洋灑灑,疾速飛向這裏,幾乎要迷了眼。
我在密密麻麻飛舞的冥錢紙中掙紮著視線,終於看到在迷霧之後遠遠而來的一口棺材。
抬棺材的是四個臉色蒼白的男子。
他們個個長發垂下,皆穿黑色長衫,更襯得皮膚顏色蒼白脆弱,無神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也就是我們的方向,卻沒有半點光彩,空洞得像死屍一樣。遠遠可見,那棺材上麵敞開著,隻是距離太遠,無法瞧到裏麵。
我原本還在懷疑他們是人是鬼,易木江的一句話就給出了我答案。
我們都能看見那四個男子的身影,隻有易木江說:“見鬼了,棺材還能自己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