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了?”
“雪婭真的很好,可是它是屬於那些沒有心傷的人的樂園,不適合我。雪婭太虛幻了,在那裏總會想起那些逝去的美好,那些已經離開的人,不管何時轉身,總能看到他在向我招手……他的聲音,他的笑容都是那麼真實……有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真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在隻有我和他的天堂……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所以就回來了……”
“若冰,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去雪婭的,對不起,對不起……”師情此刻真想把自己碎屍萬段,為什麼自己沒想到?自己不是曾經也有過這種感覺嗎?
“師情,答應我不要再讓我離開你了,好不好?”若冰抱住師情。
“好,再也不離開。”師情摸著若冰的頭道,“我們回去吧。”
“我扶你。”
若冰扶著師情穿過樹林,繞過小溪,來到小木屋,卻早已有人等在那兒了。
又是她,真討厭,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三番五次來煩師情。
“師情,眼睛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公司的事解決了嗎?”師情聽出是劉思,忙問了她牽掛已久的心事。
“全都解決了。”
“誰解決的?你,樊京,還是你們一起?樊京爸爸那邊應該也會幫不少忙吧?”
“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沒用,連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
“怎麼了?不是都解決了嗎?”
“被發現了。我本來也想自己做的,好向樊京證明自己的能力,沒想到被樊京發現了。”
“然後呢……”
“我當然照你說的死活不告訴樊京是你叫我那麼做的,可樊京根本就不相信,還說如果我有這能力哪能被他發現。所以……”
“所以你全都說了,連伯父的事也說了?”
“嗯。”劉思低下頭。
“是可惜了點兒,不過,已經在一個公司了,以後有的是機會。那個人是誰?”雖然有些失望,師情還不忘安慰劉思。
“是……是張炳。”
“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做嗎?”
“我不知道。”劉思的頭垂得更低了。
“還不是因為嫉妒,他從消極就嫉妒我有個有錢有勢又疼我的爸爸,而他的爸爸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拿他當出氣筒,所以他才想毀掉我爸的公司,讓我失去優勢跟依靠,可他怎麼知道我從來都不想依靠這些,要不是那是我爸的心血,我還想親手毀了它呢?”不知何時樊京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從小?你們從小就認識?”師情向來都很敏銳。
“我跟他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在一個班。”
“哦,是這樣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師情見過張炳幾次,好像他的眼神裏是有些嫉妒的成分,可好像又不像樊京說的那樣。
“師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終於逮到機會了,樊京剛來的時候,劉思就想走了,卻沒機會說出來,所以沒等師情回答就走了。
樊京開始向師情問長問短,若冰不停地向他翻白眼。
到底怎麼了,樊京已經不那麼敵視自己了,為什麼就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跟樊京說話,就算吵架也行啊,難道是因為師情?
劉思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個身影,等她看清楚後立馬呆住了。
“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個人?”
“請你讓開。”劉思的心像被什麼刺到一樣,隻想趕快離開。
“我讓開又怎麼樣?樊京會追來嗎?他會愛你嗎?”
“不要再說了。”
“我那麼做隻是想替你出口氣。”
“不必麻煩了。”劉思苦笑,真的想幫我就不要管我。
“如果樊京一無所有,你會怎麼樣?會考慮我嗎?”
“我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不要再浪費精力了。”劉思很堅定地回答。
“我會一直等你的。”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那人平靜地道。
“隨便你。”劉思有些生氣。
“能讓我送你一次嗎?”
“不用了,我不想樊京看到這些。”
“別傻了,你以為樊京會跟過來嗎?”
“這些都跟你沒關係,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好,隻要你高興,我不會再來找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現在就離開,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那人離開,劉思用手背擦去滿臉的淚水。
張炳,你說我傻,你還不是一樣?我不值得你愛,不要再愛我了,哪怕你恨我也行啊。
大約一百平米的小房子裏,一個女孩坐在地毯上手裏拿著一支簫正在吹,另一個女孩靠著窗,任憑外麵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
“師情,再吹一首吧。”
女孩剛停下來,另一個女孩就嚷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勁的讓我吹簫。”師情苦笑道。
“你還說,都是你不好。”
“快說說我怎麼惹著我們的大小姐了?”師情調侃道。
“你會吹簫卻從來都不告訴我,既然知道了,當然就要把你以前欠我的都要回來。”
“原來是在為這件事生氣啊。”師情覺得好笑,這麼大了,還這麼像孩子。
“不應該生氣嗎?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告訴我你以前的事?你什麼都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總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
“若冰,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一直認為過去的就過去了,已經跟現在沒有關係了,而且我也回不到以前了,沒想到你會那麼在意,如果你想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
“算了,隻要你不是成心瞞著我就行了。”
“那,現在不生氣了?”
“嗯。可你怎麼就吹起簫來了?”
“海聰的唱片現在賣得這麼好,當然應該慶祝一下嘍,沒辦法親口向他道賀,隻好吹支曲子表達一下的心意。”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介海聰又聽不到,他更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為他做的,沒有你事情這次哪能那麼容易就解決啊?”
“他知道的。”
“你去找過他了?”
“沒有。”自己哪有勇氣去見他。
“那他怎麼會知道?”
“他知道,他肯定會知道,就像他知道我愛他一樣。”
“你說他知道你愛他?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你們那時連話都很少說嗎?”若冰一臉驚訝。
“那又怎麼樣?我還知道他也會愛我的。”
若冰摸摸師情的額頭,沒有發燒。
“真的,若冰,我知道,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知道。”
“好吧,既然你們是相愛的,怎麼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幹嗎不去找他?省得你整天害相思病。”
“我不敢去,明明就是知道他喜歡自己,可就是沒勇氣,沒自信……”師情急得哭了起來,為什麼自己就是不爭氣。
“沒事的,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一定會好起來的。”若冰一邊幫師情擦眼淚一邊安慰。
沒用的,這麼多年了,沒一點兒起色,早就不抱希望了。
冬天的太陽總是升起地那麼晚,當它好不容易爬到人的頭頂的時候,它下麵的一些人已經被折騰得筋疲力盡了。
介海聰剛轉到北極星,麻煩就接踵而至。
一大早網上就開始傳介海聰的曲風跟韋盛很像,有跟風之嫌,接著又傳出介海聰的唱片銷售量那麼高其實是林音暗中大量購買,使本來備受矚目的介海聰的聲譽急劇下降,盡管去過雪婭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都抱著事不關己幾不操心的態度,龍影也堅決執行師情不準插手的指令。以介海聰的性格本來是不會在意這些,可偏偏北極星的高層管理人員對他格外重視,不顧一切地幫他排憂解難,讓他這個一向冷血的人也有些許愧疚,自己也隻好努力配合,這倒把他煩透了。
天音唱片公司董事長的辦公室裏一對母女正爭執不下。
“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不是我,我沒找人買過一張海聰的唱片。”
“不是你,外麵那些謠言是怎麼回事?難道還能空穴來風啊?”
“我哪知道?您也不想想我哪有那麼多錢?”
這倒是,自己真是氣糊塗了。
“我可是您的女兒,我被人冤枉,您不幫我查出那人也就算了,還懷疑我?”
“這能怨得了誰?誰讓你平時做起事來沒輕沒重的?”
林音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沒輕沒重了?海聰的事是重,其他的事都是輕。
“好了,這件事我幫你查查,不過,你最近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公司也不要來了。”
“不行,海聰現在……”
“又是介海聰,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不可能。”林音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