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航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血流如注’,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深紅色的液體從一個人的身體裏源源不斷地湧出,似乎他全身的血液就要在這個破口中流光了。
“媽,你殺人了,他會死的——”徐燕被嚇得不清,蜷縮在母親腳下,顫抖不已。
“閉嘴!瞧你那點兒出息,要不是因為你,咱們就逃了。”李淑芬惡狠狠地低聲訓斥著。
陸起航用力按住傷口,回頭看向李淑芬,恨罵道:“你他媽的給我等著!”
李淑芬並沒有多說話,而是急切地呼喊地上的徐燕,“燕子,快起來,幫媽把繩子解開。”
“啊?媽,你要幹什麼?你不能再殺人了!”徐燕猶豫著,並沒有聽從指令。
“你費什麼話,快點兒,留在這裏等死啊!”李淑芬繼續催促著。
徐燕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開始幫母親解繩索,同時還勸慰道:“媽,我們一會兒趕緊逃吧,你不要再和他們打了!”
繩索很快解開了,手銬卻讓徐燕為難了,左看右看不知如何下手。
“看他包裏有沒有刀?”李淑芬指揮著。
“哦!”徐燕小心翼翼靠近陸起航剛剛甩下的背包。
就在這時,煥影沿著藤條向下滑落,中途便聽見下麵的吵鬧聲,她加快了速度,讓身體自由墜落。
陸起航的t恤衫很快就被血液浸透了,濕噠噠的攥在手裏,那感覺怪怪的。
“熊哥?”他伸手摸他的頸動脈,看看是否還有搏動?這是熊心博平日教他的急救常識,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
頸動脈已經觸及不到了,陸起航急忙俯下身聽心跳,那聲音微弱而緩慢,似乎隨時可以停止跳動
“他媽的——”陸起航大聲嘶吼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救治;平生第一次體會:有些變故來得太突然,真的讓人束手無策!
巨大的死亡氣息滾滾襲來,他感覺到熊心博就要死了,自己的心早已從緊張變成寒涼,直到整個身體開始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不走開,你就不會有事”陸起航手足無措地跪在那裏,甚至不敢再觸碰那被浸成了紅色的衣服,他感覺到那黏糊糊的血液開始變涼了
最終,他一把抓起身邊的巨大石塊兒,剛剛李淑芬扔下的那塊兒,他緩緩站起身,木呆呆地站在那裏。
此時,他赤裸著上身,臉上、身上、胳膊上沾滿斑駁的血跡;片刻後,他轉過身,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李淑芬,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
徐燕看在眼裏,急忙轉身向他走來,乞求道:“請你不要傷害我媽媽!求求你”
陸起航緊緊咬著牙、一語不發,他撞開徐燕後繼續向前,腳步越來越快當他來至李淑芬近前,忽地舉起手中石塊兒,用力砸下去
‘啪’的一聲響,陸起航的手臂被擋了一下,石塊兒落在地上滾出去老遠。
“誰?”他歇斯底裏地吼道,回頭,看到煥影站在身後,他繼續大吼道:“為什麼攔著我?”
“救人要緊,一會兒再處置她。”
聽到救人二字,陸起航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難當,說道:“救不了了,他死了!”
“抓緊時間,配合我,快!”煥影招呼著陸起航,自己先來至熊心博近前,她蹲在地上,調息片刻,拚盡全部力氣施展她的療傷技法:止血、止痛、快速修複傷口
陸起航踉踉蹌蹌地跟了過來,看到眼前神奇的一幕:就在血液凝固的瞬間,皮膚也在快速恢複
陸起航驚歎道:“姐,原來你真的可以這樣修複傷口?”
他還記得上次易星辰受槍傷後,煥影焦急地說療傷隻需要三步,是葉小艾硬生生給攔下了,原來,真的可以做到。
待那傷口恢複如初,煥影虛弱地坐在了地上,有一種真魂即將離體的恍惚感;陸起航撲過去,搖晃著熊心博喊道:“博士你醒醒啊!”
“這樣還不行。”煥影艱難地說道。
“什麼意思?”
“他的血液流失太多,需要補充水分,可我現在沒有力氣了。”
“那怎麼辦?”陸起航俯下身,聽那心跳聲,果然和剛才一樣,微弱到極致,沒有什麼改變。
突然之間,身旁傳來清脆的女聲:“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給警方!”
煥影和陸起航急忙尋聲望過去,十幾名持槍警員正向他們包抄過來,說話的正是江美妍。
“休想!”陸起航翻轉身體躍至徐燕身旁,一把抓過她當人質擋在前麵,喝道:“都別動,不然我弄死她!”
江美妍擺手示意大家先站下,同時對著無線耳機呼叫道:“懸崖下發現嫌犯,有人受重傷,請求直升機支援,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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