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琳娜不明的看了看他,然後看向楚瑜峰,得到他的點頭後,她才跟著李墨生來到了一處沒人安靜的角落。“你想說什麼?”
李墨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了她很久,尷尬的氛圍裏,管琳娜瞥了他一眼,故作要走的說,“要是沒話說,我就走了。”
“你媽媽有跟你說過她家裏的事情嗎?”李墨生沒由來的一句話一下子令她愣在了原地,她裝過身屏住呼吸的盯著他。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一開始為什麼會接近你嗎?知道我為什麼在你失憶的時候充當你的哥哥嗎?因為我就是你媽媽的哥哥的兒子,你的堂哥。”
管琳娜不禁冷笑一聲,暫且不說李墨生他的話有幾分真假,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鬱鬱自殺,她也很少了解母親的事情,現在在她麵前的男人卻說是她的堂哥!哼,她母親死了那麼久,如今他們才想到來認親!這認親也未免太晚了些吧!
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意外,隻是笑笑的問他,“所以呢,”
李墨生注意著她嘴角的譏諷的弧度,知道她很不相信自己的話,他萬分頭疼的來到窗邊煩躁的抽起了煙,“所以,你並不用對我和爸抱有懷疑,更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管琳娜的臉色一沉,“最好是讓我看到夏妍平安無事的出來,不然,我這輩子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經過6個小時的等待,急症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李佑南疲憊的走出門口,還沒來得及摘下口罩,麵前就迎來了一個女人,她紅著雙眼著急的拽著他的衣服,那張微微顫抖的唇張了張,“我的夏妍……她怎麼樣了?”
這時,護士推著活動病床出來,病床上嚴嚴實實的蓋著一張白床單,管琳娜猛的朝它撲去,眼淚忍不住再次掉落下來,她伸出發顫的手輕輕的放在楚夏妍的人中,平緩的呼吸讓她那顆懸著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幸好……幸好還有呼吸。
李佑南摘下口罩,臉上神經依舊緊繃著,手術雖然成功,可是他並沒有多大的把握,“……手術很成功,之後的一個星期內應該會清新過來,但如果醒不來的話……看她的造化吧。”
眨眼時光,已經六天過去了,這一天是李佑南口中的最後一天,這幾天內,管琳娜一直守在楚夏妍的床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日日以淚洗麵,哭了幹了,繼續哭。而門外的長椅上一隻坐著男人,他那雙充血、疲憊的眼睛像是幾日未眠,原本幹淨的下巴漸漸的長出細細的胡渣,陰沉的臉色令人不敢靠近,有時他會低頭細細哭咽,有時他會抬頭長長歎息。
“哥。”泰納坐在他的身邊,將手裏溫熱的罐裝咖啡遞給他,看著他狼狽的模樣,不禁跟著煩躁起來。
楚瑜峰接過他手裏的咖啡,暖暖的罐子將他手裏的冰寒漸漸敷化。第一次他將她抱在手心,小小的紅粉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暖暖的像個暖寶寶,第一次她衝著他笑,第一次他聽著她清脆叮鈴的哭聲,第一次看著她笨拙的邁著那雙小短腿朝自己走來……那聲聲‘爸爸’仿佛還在他的耳邊回蕩……如今他卻無能為力,在這門口煎熬的等待。
想到這裏他的心像是被數萬螞蟻啃咬,鼻尖的酸苦令他絕望的痛哭,“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跑過去,也許、也許她就不會受傷,是我、是我親眼看著她跌落車下,而我卻還無能為力……你知道、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多希望、受傷的人會是我!夏妍還那麼小……”
泰納緊抿著唇,安慰的輕輕的拍著他的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希望小小的她能夠堅強的活下來。
幾日的堅持,管琳娜終於病倒了,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窗外映著地平線被宣紅的雲朵,一個發紅的小腦袋擱著雲層慢慢的向上爬起……突然,管琳娜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猛的睜大雙眼,失魂落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慌張的她並沒看清腳下的床單,結果被絆了一跤,重重的朝地上傾倒下去,“嘭”的一陣悶響,她卻並不理會額頭上的撞傷,赤著腳慌慌張張的衝出了病房。
她焦急的來到楚夏妍的病房,推門一看空蕩蕩的病床,她驚恐現實發瘋一般撲向幹淨整潔的病床,嘴裏一直呢喃念叨著“夏妍”,她雙眼泛紅,趴在床上哭得更加的凶。
“夏妍,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媽沒有好好的看著你……嗚嗚嗚……”
“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楚瑜峰走進了病房,試圖想要將她拉起來,管琳娜一上來就朝他一通亂打,“你為什麼不叫我、為什麼不叫醒我!明明就是最後一天了,你還我女兒,還我……嗚嗚嗚嗚……”
“媽媽?你不要哭了。”
管琳娜哭得雙眼婆娑,迷迷糊糊的像是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她驚愣的連忙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隻見楚夏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對麵,眨巴著靈動的眼睛望著自己,“夏妍……”撲通一下她跪在地上緊緊的抱住楚夏妍,任誰也分不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