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夏下意識的抬手想拿起筷子,手指卻無力的一直在發抖著,他艱難的拿起勺子,一個幾乎使不上力氣的動作,然而此刻的他卻已滿頭大汗。管夏偷偷的看了管琳娜一眼,一邊不著痕跡的擦去額頭上的熱汗,“你還沒吃飯吧,去吃飯吧。”
他以為他的動作可以逃過她的眼睛,管琳娜卻看得無比的清楚,他的手在顫抖……病情又加重了嗎?
“嗯,我出去一下,如果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吧。”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溢滿眼眶,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大步的朝門外走去。等走出了病房,她心裏的那堵圍牆像是崩塌一般,蹲在地上將臉埋進膝蓋裏抽噎著。
突然,“嘭!”的一陣響動,管琳娜驚愕的抬起頭,這個聲音是從病房裏傳來的,她猛的推開病房門,卻隻見原本打掃幹淨的地板上,再次狼藉一片。而病床上的管夏彎腰試圖的想要那些什麼。
“你躺好,這些我來弄就好。”管琳娜緊皺著眉頭,將不安分的管夏按回病床上做好,然後拿起角落上的清潔工具,正要打掃時,管夏卻出聲製止她,“別動,那裏有東西……”說著,他又彎腰想要去撿什麼。管琳娜驚訝的愣了愣,那枚金燦燦的戒指,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哈~幸好幸好。”管夏撿起地上的戒指,小心翼翼的將它在手裏,呢喃自語著表情漸漸的放鬆下來,當他看著戒指的時候,眼裏流露出的事她從未見過的柔情。
管琳娜睜大雙眼,緊緊的盯著他手裏緊拽的戒指,腦子忽然的閃過在她房間裏出現的金戒指,不禁猜想著,難道他就是那天出現在她房間裏的人?他就是那個匿名送她股份權的人?不可能,絕對不會是他!
她壓低聲音,悠悠的問出心裏的疑惑,“股份,是不是你匿名送給我的。”
管夏的身體怔了怔,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戒指,不由得收緊幾分。
果然是他送的……可是為什麼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呢,想到這裏,管琳娜的心裏裝滿了愧疚感,這是她所憎恨的男人,可是他為什麼要默默的在她背後幫她那麼多,回想起一起拿對他的惡語相向,她放佛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千古罪人一般。
管夏抬眼看著她通紅的眼眶,苦澀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虧欠的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媽媽……是我沒有好好的守護著你們、沒有好好的守護著我們的家,是我害你吃了那麼多苦,對不起……”
他停了半會,緊張的握緊冒著熱汗的手心,抬頭懇求的看著她,“我做過太多錯事,琳娜,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是希望在未來,你能找到一個可以照顧你體貼你的男人,我這輩子就了無遺憾的可以去見你媽媽了……”
管琳娜握緊拳頭,極力的忍住眼淚不往下掉。嗬,他這是在做死前的懺悔嗎!就算他再怎麼懺悔,再怎麼補救,那些失去的東西也無法再回來,他們也無法再回到原點,這就是命!“我不會原諒你,曾經也是,現在也是!”
管夏的心猛然一顫,隻是下一秒,他的眼裏又恢複了之前的無奈與愧疚,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趁著這個時間,去做一些有用的或者去撲救什麼,看來還是沒用的。
管琳娜抬手快速的擦去眼角的眼淚,快步的跑出了病房。她的心像是被成千上萬字螞蟻啃咬著痛苦難忍,跑累了,她就坐在長椅上痛哭,哭累了,便紅著眼眶發呆的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無法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就算她再怎麼恨他,可他畢竟事她在這世界上僅存的一個有血緣的親人……
管琳娜的腦子不禁想起那個女人說的那句話,‘娜娜,爸爸還是愛你的,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他還是你的爸爸,愛你的爸爸……所以,請你也好好的守護他。’
“嘭!”M。R頂層辦公室的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楚瑜峰嚇了一跳猛的抬起頭,當他看清來人時,連忙站起身,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寶貝兒,怎麼了,怎麼哭的像隻小花貓。”
管琳娜一頭撲進他的懷裏,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特有的味道,不自覺中她那顆煩躁不定的心,漸漸的安靜下來,她猛的抬起頭,緊緊的盯著他眼睛,清楚的說道,“我們去登記吧,我們去登記好不好?”
楚瑜峰驚愕了幾秒,並沒有猜測到她會說這麼一句。管琳娜見他不回答,急切的重複了一遍,“我們去民政局登記吧,現在就去吧。”
楚瑜峰的嘴角無奈的揚起,雙手放在她腰間,寵溺的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傻瓜,登記跟結婚不一樣,我要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我要告訴全天下,你是我的老婆,而不是隻有自己知道的登記,拿個紅本就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