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閔行區
深夜十點,陳書坐在夜宵攤前,餐桌上放著幾串燒烤肉串,還擺著幾瓶冰鎮啤酒。陳書穿著一身破舊的運動服,腳下那雙老舊款式的李寧運動鞋是他穿了多年依舊不舍得丟掉的名牌,剪著一頭平庸的蘑菇頭,他**絲的不能再**絲了。
室友倪霄然坐在對麵,一杯接著一杯的豪飲著冰啤。
陳書和倪霄然是合租室友,作為上海這座城市的“海漂”一族,和其他漂客一樣,他們住著廉價的出租屋,睡著硬板床,偶爾消遣,便是來到這路邊的廉價夜宵攤擼一頓宵夜。
陳書性子內向,但為了改變自己這般孤立無援的性格缺陷,他毅然選擇了保險銷售行業,一幹就是三年。至今苟延殘喘,沒有發財,更沒有賺到錢,性格依舊沒什麼改變,生活的就像一泡狗屎。
室友倪霄然性子悶騷,在上海一家汽車4s店幹汽車銷售,收入比陳書略高一籌,但終究也是個**絲,在上海這座超級大都市裏,黑蟻和白蟻是沒什麼差別的,反正都是螻蟻,反正都買不起房子
陳書不會喝酒,受不起酒精的那股勁,但在室友的強迫下,還是被灌進了半瓶的啤酒。用倪霄然的話說:不喝酒,當什麼男人?
室友給陳書的酒杯斟滿酒,又給自己也倒上,舉起杯子道:“來,再走一個,為了我們的夢想!”
陳書無奈的舉起酒杯,和倪霄然碰杯,皺著眉頭一飲而盡。這一杯下肚,陳書的臉上更紅了,他是真的不會喝酒。
“陳書,你來上海有三年了吧?”室友倪霄然問道。
“是呢,三年了。”陳書輕聲說道,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倪霄然舉杯幹盡啤酒,長歎了一聲,“我也來上海五年了,哎,如今還是一事無成”
陳書沒有回話,望著手中的空酒杯,一陣發呆。
“喂,陳書,發什麼呆呢?”倪霄然見陳書這幅呆樣,出奇問道。
“啊,沒沒什麼。”陳書搖了搖頭,抓起桌子上的一串烤羊肉,嚼了起來。
倪霄然突然壞笑了起來,道:“看你小子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會是在想哪位美女吧?”
“沒有啦我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陳書解釋道。
“哎,你說咱來上海這麼些年,怎麼就找不到女朋友呢?我當初來上海,可是懷揣著多麼美好的期待和夢想啊,沒想到上海這地方那麼現實!”倪霄然神情沮喪的感歎著,杯中的啤酒又倒滿了,一杯入肚。
“陳書,你有什麼夢想嗎?”倪霄然問道。
“夢想?”陳書望著倪霄然,眼神中透露著迷茫,他從來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恩?難道你就沒什麼夢想嗎?男人,應該要有夢想!”倪霄然說到‘夢想’這兩個字時,音調都變的高亢了些。
陳書眼神黯然,低頭沉默許久,喃喃自語,“我隻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出現”
“啊?你說什麼?”倪霄然沒聽清楚,疑惑道。
“沒沒什麼。”陳書從失措中回過神來,“霄然,你的夢想是什麼?”陳書岔開了話題。
倪霄然啃著烤肉串,眼神中放射出一股從未有過的透亮,高昂的說道:“我的夢想,是在三十歲之前開上法拉利!”
坐在夜宵攤周圍的那些個食客們紛紛望向了這裏,用看白癡一眼的眼光看著倪霄然。
似乎是感覺自己這一刻太過高調了,倪霄然有些尷尬的埋下了頭,顧自己喝酒。
陳書伸出手,數起了指頭。
“你幹嘛?”倪霄然疑惑問道。
“我在數你離法拉利還剩下幾年?”陳書難得蹦出一個冷幽默,這也僅限於和他及其熟悉的人之間。
“哎,轉眼26歲了,隻剩下4年時間,我要怎麼掙到我的法拉利呢?”倪霄然嘲諷般自問,那原本透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兩個人啃著烤串,喝著啤酒,傾吐著生活的不滿。
在他們鄰桌,操著東北口音的四個男人圍坐在桌前,與兩位濃妝豔抹的美女歡聲談笑,他們的啤酒是一箱箱的上、一瓶瓶的吹,地上淩亂的扔滿了空瓶。
整個夜宵攤裏,就數這四個東北男人桌的聲音最大,他們肆無忌憚的叫嚷著,吹噓著。
倪霄然酒量還不錯,一個人喝下了好幾瓶冰啤。
似乎是喝了太多,倪霄然摸著鼓脹的肚子,說道:“我去放個尿。”他站起身朝著不遠處的花壇內走去
幾分鍾後,放完水的倪霄然晃蕩著回來,他今天喝了不少啤酒,此時酒精有些上腦,開始揮發作用了,走路有些搖擺。
當倪霄然走到領桌那幾個東北人旁時,不小心碰撞一下那個濃妝的女人。那女人手中正握著酒杯,此時被倪霄然這麼一碰,杯中啤酒頓時濺了出來,將那女子的衣服濺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