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兵一見撒腿就跑:“好厲害,山精大野獸!”傻小子在後頭也喊:“別跑啦!”一直奔二寨門追去。於恒手持降魔杵追打著喊道:“好小子,竟敢欺負我們家的孩子,三兒、四兒,別害怕,老牛來啦。”
撞到人群之間,不亞如鋼鑄金剛,鐵打羅漢。徐源、邵甫一看牛兒小子來啦,精神倍長。三寨主分水忽律彭衝彭伯言一亮分水狼牙鑹,飛身過來,用鑹一指:“猛漢大膽!”一舉雙鑹,蓋頂就劈。傻於恒一抱降魔杵:“再來點,再來點。”
“唰”!鑹就到啦。於恒猛的往上一撩:“再來點兒吧。”“當”,把雙鑹打飛了。
彭伯言抹頭一跑,傻於恒回手橫杵一掄,正打在後背之上,“嘭噌”一聲,硬把彭伯言給砸了個跟頭,他鯉魚打挺“噌”的一下騰身而起,嚇得臉色蠟白。“好厲害!”有兵丁把狼牙鑹撿回,交給彭伯言。何豹一涮托天叉,“嘩楞楞”,帶著不少人圍上於恒,又是一場鏖戰。
這時候,前後就有兩個更次,四鼓都過了,大廳前鑼聲響得更緊啦,喊殺的聲音更高了。羅烈一看,來的這幾個人當中最凶的就是牛兒小子,大杵掄開,逢著死撞著亡,如在無人之境。
他把彭伯言叫過來低聲囑咐:“賢弟,你趕緊如此這般地去做,隻要這個傻大個兒一死,諒那兩個小輩就好對付了。”彭伯言點頭:“兄長說得對,我也是當事者迷。”說著他把狼牙鑹一擺,闖進重圍,高聲喊叫:“猛漢,敢隨你家寨主爺,到寬敞地方一戰嗎?”
傻於恒殺紅眼啦:“龜兒子混蛋哪,上哪裏都行啊!”
“好,隨我來。”兵丁一閃,彭伯言在前,傻於恒在後就往東啦。徐源、邵甫現在累壞了,可還是奮勇作戰,看見傻小子被人調開,就知道要壞。立即喊嚷:“傻爺們兒,別上當啊!就在這裏打吧。”
猛英雄連頭都不回,就追下去了。彭衝明白!叫他追上,自己就活不了!他順著東配房的北山牆,穿過一個月亮門兒,原來東院是個大花園兒,真有四時不榭之花,八節長春之草,桃紅李白芬芳,綠柳青竹搖曳,濃香吐蕊,爭奇鬥豔。
真的,羅烈要不把盜國寶的欽犯窩藏山中,何至於山破勢敗?彭伯言跑到一片假山石的旁邊,墊步擰腰,“噌”的一下躥出有一丈五去。可傻小子不會躥,往前一邁步,壞了,這裏有個陷坑!一丈見方,上邊用竹竿架住,和平地一樣,當中一個井口,這口兒上有根鐵棍,用木板架在上麵,也偽裝好了,如果蹬上,這木板在鐵棍軸上一滾,把人漏下去,然後恢複原狀。傻小子哪裏懂得?咕嚓!——他就漏進陷坑裏了。
彭伯言過來,這井口兩邊有個鐵插管,他把這插管一插,於恒想出來勢比登天,彭伯言轉身走啦。這個陷坑有一丈五、六尺深,裏邊墊著幹石灰細麵兒。傻於恒掉下來先扔杵,然後一抱腦袋。咚——砸下去的幹石灰麵兒就起來啦,滾了他一身,又把眼睛給嗆啦。等了一會兒,石灰麵兒落下來。他一流眼淚,慢慢地將雌雄眼睜開了。雖說眼睛辣辣的,但到底能看啦,站起來把杵抄起,臉衝上喊:“好小子,我中了你的奸計!有本事讓我出去,咱明著幹!”傻小子喊一通又一通,就是沒人來。於恒發怒了,把大杵一掄,在裏邊一通砸,“撲通撲通”,木板掉下來,上邊兒有人說話:“猛漢。”
“我叫牛兒小子。”
“噢,牛兒小子。”
“幹什麼?”
“你願意出來嗎?”
“願意,這裏邊很難受的。”
“那好,我給你拿個梯子來,你順著梯子不就爬上來了嘛。”上邊說著,順下一個梯子來。猛英雄脫了大難。
你猜搭救於恒的是何人?原來是位老俠,七十多歲,家住雲南狐兒山下黑熊鎮,在鎮東口開了一個客店,叫黔南客棧,他姓王單字名鳳,江湖人稱天靈俠。老俠一生不娶,貪練武功。有個弟弟,夫妻相繼去世,留下一個女兒名喚素蘭,被老俠收養在家,從五歲上就跟老俠學習文武兩課。今年十九歲,長得又俊,功夫又好,也能操持店務。羅烈他們去鐵善寺,有時候就住在店中,和王鳳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