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大掌櫃又親自前來見黃燦,說了很多好話,黃燦情麵難卻,隻能叫自己的弟子,落地燕子張雄去保這隻鏢。張雄今年十七歲,功夫也很不錯。臨走的時候,黃燦囑咐張雄:“咱們鏢局正多事之秋,今後怎樣,尚難預料,你又年輕,千萬按著規矩行車,凡事不要自做主張,多跟叔父伯伯們商量。”
黃燦又叮嚀鏢頭張二這些人,然後出發了。
一路之上,兢兢業業,小心翼翼。過了蘇州,順著浩渺八百裏太湖往前不遠,來到棗林莊。原來這太湖產魚蝦,裏邊有東西洞庭山,鍾山獅子寨,盤據著綠林豪客,共有五家寨主。大寨主金頭獅子孟恩孟少伯,掌中一條虎尾三節棍。
二寨主座山雕彭飛彭萬裏,掌中三尖劈水刀,三寨主病獬豹何豹何躍山,四寨主金毛海馬袁德亮,五寨主並肋大蟒韓大壽,還有兩家小寨主,鏡裏蘭花崔美,水底金蟾郝東天。水寨主有兩個,是親兄弟,水上漂劉成,一文錢不沉底劉順。
話說在雲南昆明管轄地界,南盤江以南不足一百裏,有片大山叫狐兒山,山上有座大廟叫鐵善寺。這座大廟,威鎮武林,獨傳武藝鐵蝠拳一百零八招,廟裏僧眾幾百位,而且桃李滿天下,鐵善寺三個門戶為人敬仰。可有一樣,由於前任方丈退隱,現在的二位,一位方丈叫紫麵伽藍佛濟慈,一位監寺的叫鐵麵伽藍佛濟源。
他們倆本領超人,教了許多弟子,都據盤山寨,打家劫舍,兩位方丈雖然知道,也充耳不聞,這樣一來外麵弟子的不法行為,越來越多。孟恩、彭飛、何豹、袁德亮、韓大壽他們都是鐵善寺的門人弟子,綠林中無人敢惹。原先是韓大壽一個人在太湖,隻是在船上使個漂兒,劫些少數的船隻,後來他把孟恩等請來,修造大寨,招來不少嘍羅,現在足有一千多人,勢力可就大啦。
今天袁德亮、韓大壽帶著四十人坐船出來到棗林莊察看,正巧碰上張雄的鏢車。張二騎著驢,手舉鏢旗,按規矩辦事,掩旗拜山,張二把小鏢旗一晃,刷刷,旗子就卷起來,身體在驢上往西邊一拱雙手把鏢旗舉過頭頂,一直過了棗林莊,意思是鏢主跟寨主有交情。沒想到韓大壽心裏有些不痛快,他問手下小頭目:“這是哪兒的鏢車?”“報告四寨主、五寨主,杭州金龍家。”韓大壽一聽:“哼,耀武揚威的怪不錯呀,來人哪動手劫鏢銀!”太湖丟鏢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屋漏又遭連陰雨,行船偏遇頂頭風!
袁德亮從中一拉勸道:“老五,別胡來,黃燦也是個朋友,年裏節裏都有禮到,再說咱們到杭州去玩兒,什麼時候人家都盛情招待,鏢車又沒非禮之處,別惹是非”,韓大壽反而沒事找事:“弄倆錢兒花。劫他們。”
嗆亮亮鑼聲一起,小頭目一個箭步躥出來,手裏鋼刀一橫。“呔!不服王法不怕天,終朝每日在湖邊,天子從此過,留下買路錢,華光爺爺從此過,也要留下一塊打金磚。牙崩半個說不字,鋼刀一舉項上餐。”
袁德亮、韓大壽帶著兵把路擋住了。鏢車周圍的夥計,槍去槍帽兒,刀出刀鞘兒,臉衝外一護鏢車,把式舉鞭子在裏手一蹲。張二陪劉先生往旁邊一站,手拉韁繩,張雄甩鐙下馬,按著刀把來到前邊。他一抱拳說:“朋友們辛苦了,在下落地燕子張雄。眾位寨主與敝教師黃燦都是朋友,請問在下保鏢路過貴寶寨有越軌之行嗎?”
韓大壽一提蠟杆槍:“娃娃,什麼叫越軌之行?五大太爺看你不順眼,要劫倆錢花,把鏢車留下,不然要你的小命兒!”張雄濃眉一立,拉刀說道,“告訴你,禮尚往來,小太爺沒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過來動手。”韓大壽一撇嘴:“好小子,你還敢叫橫兒!”噌的一下就跳過來,陰陽把一擰,噗嚕嚕一顫槍,奔心就紮。
張雄滑步一閃,刀走纏頭裹腦,斜肩帶背就砍。兩個人動手打起來,張雄還是個孩子,他還沒有一點經驗,韓大壽是一家山王寨主,能耐也強的多。也就幾個回合,張雄用刀一砍他,韓大壽閃身一躲,裹手一槍,正紮在張雄的左肩頭。雖說不重,血刷的一下流出來了。小夥子臉一發白,帶著鏢師夥計上馬就跑,韓大壽一陣狂笑:“哈哈哈,小小年紀,也敢輕捋虎須,把鏢車押走。”把式趕車進棗林莊,上了大船,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