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郊外的小樹林裏,剛過了春後的最後一場雨,地上還有些濕漉漉的,一隊人馬正井然有序的行駛在小道上,開路的人身穿一身墨色玄衣,一身勁裝襯托的他越發的身姿挺拔,麵無表情的臉上如覆蓋著一層冰霜,銳利的眼睛直視著前方,餘光掃視著周圍。那淩厲的氣勢,將樹上的葉子也驚得落了下來。
兩旁密密匝匝的樹林中,早已蟄伏著兩隊人馬,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幾人對視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幾人為這次行事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了,但他們麵對的和普通人又不同,自然要一再小心,不可出一絲的差錯。
明安的手心裏漸漸的沁出些汗來,在這潮濕的樹林裏,一冷一熱之間競覺得腦袋有瞬間的恍惚。
他搖了搖頭,想到即將唾手可得的富貴眼睛瞬間清明了不少。
平日裏哥哥總是壓他一頭,全家的期望都在大哥身上,他總是被教導著要讓著哥哥,讓著哥哥,身份,地位,家產他都可以讓。但是這次,他連他的女人也要搶,憑什麼呢,他受夠了。
二爺答應過他,隻要這次殺了他,隻要殺了那個廢物,他就會幫他得到媛兒,還會幫他脫離明家。
從出城開始,心跳依舊如鼓錘。
馬車漸漸的駛入狹道,四周茂盛的樹枝掉在地上,因為前幾日落雨,大雨洶洶。
竟然將原本就不寬的小道衝走了一半,隻能容得下馬車獨自險過,原本護衛在車兩旁的人馬自然隻能退到後麵跟隨著。
透過樹枝縫隙,落下斑駁的陽光投射在馬車精美雕刻的窗格上,透過月色的沙曼隱約能看到一人正執了酒杯在歪靠著。
林中的草堆上,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明安轉了轉手中緊握著的劍。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汗濕的還是落了林中的水汽。
明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嚨似是被火炙烤過一般難受,可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箭在弦上。
正想起身,卻不想被身後的親信拽了一把,他一愣,看著下麵的人馬正小心翼翼的走過那條狹道,眼中不禁染了殺意。
“你想做什麼”
明安眼中顯出惱怒,但是他一向待下麵的人十分的溫和,更何況拉著他的人還是母親留給他的親信呢。
雖然心有疑慮,但是仍舊壓著聲音轉頭問道。
身後的人臉上帶了幾分惶惶之色,黝黑的臉上沒有點肉,似是一層皮覆蓋在臉上,加上高聳的顴骨,倒是顯得此人有些陰狠。
他彎了腰,朝身後的人看了一眼,湊近了明安的耳邊低低的說道。
“哪位自來聰慧,這些日子來,主子也時常說起他性情狡詐,詭計百出,常不能以常人的思維視之”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抬眼與明安對視一眼,見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便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便接著伸出兩根手指畫了一個奇怪的半圓,明安會意,略微沉思後便朝身後的人一招手,身後的人隻停頓了一下,也沒有多想便先按照原計劃行事了。
不一會兒人被分散開來,第一批的人四散開往山下奔去,露出了身後一批蒙著麵的大漢,手中接皆卡著一塊巨石,身後還有一人在拿著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