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嬑妍氣得直跺腳,氣鼓鼓地說:“他們勿曉得我爹得了腎衰竭疾病嗎?幹嘛叫病人上山采石呢?我爹真是一個工作狂,村支書當了二十五年,各項建設搞得有聲有色,省市縣區裏頒發的榮譽證書裝滿整個櫃子,到頭來卻連個黨員都被逼退了,如今病入膏肓還為村裏作貢獻,真是一個焦裕祿式的老誌願軍,老幹部啊!阿婆,我要連夜趕回家去,明早有五節課呢。我爹拜托你關照一下,我娘的心腸比鋼鐵還硬,甭指望她與爹和好了。你也甭勸我爹去外婆家了,我對娘徹底死心啦,對我爹也沒啥好同情的,是爹自作自受。我走了,阿婆保重!再見!”
“路上小心,再見!”阿婆揮揮手道。
勿曉得為什麼,劉珍瑋參加村裏的建設後,身體反而有所好轉,藥停了一個月,氣色倒是越來越好,某一天早上,隔壁阿婆過來禁不住問:“珍瑋,我感覺你很奇怪矣!不吃藥,每天忙著去采岩石,身體看上去倒像是個健康人哩。臉色紅潤,身板挺直,飯也能吃一大碗喲,要是梅蘭瞧見你這副模樣,說不定想回家哩。”
劉珍瑋樂嗬嗬道:“小叔婆,你曉得為什麼嗎?我是個勞碌命,素來為村裏搞建設奔波,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晚上倒頭便睡,白天又投入工作,身體雖有些累,可精神很充實。如今重新參加村裏搞建設,充分發揮我的餘熱,找回到從前的感覺啦。人隻要精神好了,心裏就快樂輕鬆嘍,病也就不治而愈哩。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天都在忙另一座地下水庫的建造,還要上山采大石塊,書記村長都不會搞,我既是技術員又當指揮官,成就感很強,劉浩然與蔣光明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我真正體會到工作著是快樂的道理。前段時間一下子清閑下來,終日無所事事,精神備受打擊,家庭不和睦,身體也就跨嘍。現在我是精神療法勝過一袋一袋的中草藥啊!”
阿婆樂嗬嗬道:“是啊,是啊!你生來就是個閑不住的人,集中精力搞建設後,沒閑暇想女人嘍,兒女情長的苦楚也就淡忘了,家裏也搞得窗明幾淨哩。”
珍瑋苦笑道:“我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每個周末中午十二點鍾通一次電話,這個約定雷打不動,至死不變。燕兒是我的精神支柱,隻要她還活著我就不能倒下,因我也是她活下去的生命之源。我倆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仿佛就在身邊,在我的心坎裏,彼此呼吸都能聽得見哩。”
阿婆點點頭說:“我活到八十幾歲,從沒見過如此相愛的男女。若是說世上有真正的愛情存在,那就是你與盧小燕的愛情,勝過梁山泊與祝英台之愛呢。”
“是的,小叔婆,謝謝你的認同,我要去工地嘍,再見!”
“噢,慢走。早點歇工回家,別累著身子骨,終究是有病之人啊!”
“嗯,我曉得,謝謝你的關心。”珍瑋揮揮手扛起鐵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