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搖搖頭沒回答,揮揮手往前間挪步。光輝瞧瞧滿臉困惑的嬑妍,禁不住問:“你倆背著我們說啥呀?親家公快到了,馬上回我那裏去,高高興興地為孫子過周歲,別顛倒了今天的主題。”
華翊翃見父親滿臉慍色,瞟了一眼小燕說:“娘,我們就不為難你了,請你照顧好自己,保重,再見!”
“請走好,祝孫子生日快樂!再見!”小燕揮揮手道。
小燕拒絕劉嬑妍的好意後立馬後悔了,站在走廊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兒子一家人,頃刻間淚流滿麵,轉身回房幽幽啜泣。
時間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又迎來了孫子的三周歲生日,1992年7月28日淩晨,盧小燕聽見嘟嘟嘟的敲門聲,慌忙出來開門問:“誰呀?這麼早,有啥事不能等到天亮嗎?”
門外沒有回應,小燕打開一條門縫,瞥見華翊翃站在門口,緊張兮兮的樣子令小燕忐忑不安,急忙伸手拉他進門,低聲問:“兒子,出什麼事啦?一大早跑過來,八成沒好事,快道來給娘聽聽。”
華翊翃跨進門緊拽著小燕的手說:“娘,我親爹出事了,可能活不了多久,你趕快去見他一麵吧!”
小燕渾身一震,語無倫次地問:“你爹能出啥事啊?出了什麼事啊?關我什麼事啊?早就沒了聯係,他的死活跟我無關,我才懶得去看他哩 。”
華翊翃哀求道:“我的親娘,親爹是因為你自殺的,如今在華清縣人民醫院搶救,消息帶到了,去不去你自己定奪,沒人勉強你的。”
小燕渾身顫栗,雙目圓睜盯著翊翃問:“你爹與我近十年沒來往了,任憑是最好的感情也該冷卻了吧!況且人們常說男女之間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愛情。他因何突然殉情了呢? 是誰告訴你的呀?”
華翊翃瞪著小燕說:“爹一直是村裏的黨支部書記,華清縣出了名的勞動模範,辦事公正利落,說話直來直去,幹事業兢兢業業,堅守崗位,恪盡職守,村民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焦裕祿,傳遍了整個華清縣,領導還稱他是名副其實的焦裕祿呢。熟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爹這幾十年的書記當下來,村裏的大小建設搞得有聲有色,鄰縣鄰鄉鄰村的幹部們陸陸續續到柳溪村參觀取經,個個翹起大拇指嘖嘖稱讚道:‘柳溪村的書記德才兼備,富有創新精神,各項建設事業蒸蒸日上,村民安居樂業,物質和精神生活都得到了充分的改善,走在全縣的前列,是廣大村幹部學習的榜樣。’這下可惹惱了村長大人。爹和村長因選舉而搞得不愉快。爹沒放心裏去,可人家村長卻懷恨在心,伺機報複。不知村長從何處著手搞到了爹跟你是情人關係的第一手資料,並說爹生活作風敗壞,在外育有私生子一個,並說爹與你一直聯係至今,私下幽會,明說去縣裏市裏開會,暗中與你偷情等等,不堪入耳的話全都倒了出來,並要在三天之內找到你核實談話,爹怕連累你,怕搞得你無地自容,前天晚上跑到鄉政府三樓跳樓自殺,想一了百了,想以死來阻止政府對你的調查,以死來保全你的名節。不料求死不能,求生難過,被一個過路人送到醫院搶救過來了,可他還在尋死覓活的,你去看看他吧!”
小燕嗚咽道:“他真傻啊!我與他是真心相愛的,脅迫和威逼是無法斷開真心的愛,愛的力量猶如激光能穿透鐵板,何況是一張薄紙,一派胡言亂語,一個村長的造謠中傷。怕什麼呢?承認就是了。真愛沒有錯,人生若沒有一場深刻的戀愛,就等於虛度。況且我倆相愛在前,與別人結婚在後,不是見不得人的婚外情,犯得著自殺嗎?該來的就讓它來吧!我什麼都不怕,多麼想變成一隻蝴蝶立馬飛到你爹身邊。我這就去看你爹,怎麼樣?”
翊翃猶豫道:“娘,今天是你孫子三周歲的生日,美麗一家人也在我爹家幫忙,要麼我們一起吃了磊磊的生日蛋糕,然後帶著磊磊去華清縣人民醫院,他看到孫子也許心情會好一點,身體也有起色,你覺得怎麼樣?”
小燕注視著他問:“你爹不吃醋嗎?不報複我嗎?他會同意我去看珍瑋嗎?”
翊翃一時被問得瞠目結舌,瞪著小燕尋思,眼珠滴溜溜地轉動著。